江谷雨有点羡慕,成年人们还可以选择不注射抑制剂,免遭这么繁琐的步骤和注射抑制剂之后的疼痛,甚至可以因为易感期和发情期而正大光明地向公司请假!
流出了学生仔羡慕的泪水。
等轮到她她打完针后,已经是傍晚了。腺体处因为打了麻药,倒是没有太多疼痛感,但这种麻木和麻药渐渐失效后时不时产生的尖锐刺痛都让江谷雨十分不好受。
屋漏偏逢连夜雨,江谷雨刚走到医院的一楼,就发现外面在短短时间里下起了倾盆大雨。
虽说她出门之前看了天气预报,已经带上了伞,但真的下起雨来还是让人无比烦躁。
她的名字中有雨,本身却并不喜欢雨。
在这样的天气她会更希望呆在教室里或者寝室里,她讨厌繁杂的雨声和汽车的引擎声、车轮溅起水花的声音,讨厌被打湿的衣服和鞋上沾着的湿泥。
她喜欢的东西有很多,讨厌的却很少,但一旦讨厌,就是会让人嘴角下撇,连面子工程也不愿意做,只想加快步伐远离的讨厌。
江谷雨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膝盖,叹了口气,撑开伞离开了医院。
好不容易回到了学校后,江谷雨沉闷的心情总算是有所回转。她原本急着想要回到宿舍以逃避这样的雨,却在经过操场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这么大的雨,那些猫要躲去哪里呢?
她们学校的操场排水措施做的很差劲,一到雨季就容易积水,几乎没什么人愿意在雨后往操场上走,就连体育老师也会干脆在雨季时直接把课让给其他的任课老师。
江谷雨是知道的,那些猫通常都聚在操场边缘的某棵树下的草丛中,那里虽然算是一处小土坡,不至于淹水,但撞上这样的倾盆大雨,那棵树还是不足以挡雨。
猫淋了雨也是会生病的吧?她淋一小会儿雨回去还能洗个热水澡,还是把伞留给猫吧,只希望地面的潮气和积水不会让它们生病。
江谷雨犹豫再三,还是克服了心中的不适,抬脚走向了操场,等她走到她以往和猫见面的地方时,袜子已经湿透了,鞋子上也沾满了泥。
明明知道今天要下雨,却没有穿雨鞋,真是失策。
江谷雨没有看见猫,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操场上竟然还有另一个打伞的身影。
那是一把朴素的黑伞,隐约能看见撑伞的人修长的身形。他的面前还立着什么半人高的玩意。江谷雨极其确定前一天的操场都还没有这个东西。
江谷雨因着好奇的心凑近了些,勉强辨认出那是个男生。他穿着浅灰色的卫衣,戴上的兜帽遮住了小半张脸,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拎着猫的后颈,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把尖锐的螺丝刀,而伞柄只是勉强被他侧着的脖颈和肩膀夹住。
江谷雨的脸色立马变了。
一手拿凶器,一手拎猫,这一幕让别人看到也会想歪。
尤其现在还是少有人出门的雨天,如果想要做什么坏事,也没有人证目睹。
幸好她刚刚决定过来看一眼猫,否则不是要被这人得逞?!
江谷雨急忙跑向前,就连伞被吹得翻了个面也不在乎。她愤怒地大喊:“你在干什么?”
她想象中的虐猫贼缓缓地侧过脸看向她。
江谷雨一瞬间竟然有种看柯南的时候,小黑人要被揭露真面目的紧张感。
他的面目终于明晰了,还是个熟人。
“……陆南灯?”她不自觉喃喃出声。
陆南灯瞥了她一眼,心道:她怕不是个傻子。
正常人会任由伞面翻着,就这么打伞吗?这到底是在遮雨还是在接水啊?
他什么都没说,仍旧把江谷雨当作透明人。
陆南灯默默地弯下腰继续用螺丝刀拧着铁架上的螺丝,把它上得更紧了一点。由于他身体倾斜的角度太大,伞也夹不住了,眼看着伞就要落到地上,他下意识地把拎着猫后颈的手往怀里凑了凑。
猫被他一直拎着,却也没有激烈的反抗,表现得意外的柔顺。
江谷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心中全然被震惊的情绪所占领,她下意识地伸出空闲的手扶了一把伞,顺手帮他撑住了伞。
陆南灯拧紧了螺丝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物件,自觉主体部分已经完成之后,才把手中的猫塞进小箱子里头,自己从江谷雨的手中接过伞。
江谷雨仍傻在原地,没把伞递还给他。
陆南灯比江谷雨高二十厘米左右,其实江谷雨打伞技术不太行,让他后背都淋湿了,可他又不愿意凑得更近点,只好站在原地有点焦躁地用脚尖有节奏地轻踩地面。
他犹豫几秒钟,还是开口道谢:“谢谢。”
江谷雨下意识地答:“不用谢。”
两个人僵在了原地。
江谷雨回过神后,顺着他的视线开始打量他之前在倒腾的东西。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十厘米的铁架,上面稳稳地放了一个罩着防水布的泡沫箱。
江谷雨一眼就认了出来,底下的那个铁架就是他每天晚上都在捣鼓的手工,只不过平时看到的都是散件,这大概才是组装之后的完整体。
上面放着的泡沫箱外面也用胶带仔细地缠了几层,防止损坏得太快,江谷雨摸了摸防水布,惊讶地发现这居然还没法轻易挪动,仔细查看了后才发现是在四个角都钉了小钉子,或许是为了防止被风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