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都认识了,就不用我再详细介绍了吧?”他弯着眉眼,笑盈盈的给我拉开了餐椅,绅士的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淡定自若到视周围灼热视线不存在一般,自然极了。
连带着我都被带得淡定了不少。
的确,不过是谈了个恋爱而已。
我有必要这么如芒在背吗?
然而,就是这么如芒在背啊啊啊啊。
日!
这几个男人都什么鬼眼神,盯在人身上仿佛如着火一般,刺得人生疼。
特别是文修杰,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和一副仿佛我抛弃了他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还有没记错的话,我跟林少凛那是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吧?
为什么要用这种充满了幽暗晦涩的眼神望着我??
至于封泽,就更好笑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绑架到地球的另一端吧,哪来的脸生气?
难不成是气我拐跑了他弟弟不成?
然真要算起来,是我被拐还差不多。
而剩下的那个拜伦。
好吧,他喜欢封炎,所以他的微表情我能理解。
毕竟任谁的心上人宣布了有对象了,都不会表情自然到哪处就是。
然而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自己开心就好。不是吗?
如此想的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然而心底里那点别扭,却始终存在。
毕竟这里的男人……
我全他妈睡过啊!
好吧,是被睡过。
若是没确认关系还好,毕竟大家都单身。然确认了关系之后,再与这些人同现任坐一起之后,实在是……
有点儿坐立难安。
毕竟,任谁看着对方的前女友或前男友,都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啊。
虽然我跟他们都没确定过什么关系,然而毕竟睡过。
对他们我是无所谓,但我却不希望封炎因此而……
许是注意到了我的些许不安。
餐桌下,封炎极其自然的握起了我的手,十指交缠,仿佛在安抚一般。
使我迅速稳定下来,脸上亦不自觉的浮现了一抹放松的神情。
这一幕落入男人们眼里,又是极为刺眼的一幕。宛若有刺扎入了皮肤里,却挑不出来一般。极为难受。
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眼前这人,刚经历过死里逃生。硬生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而这一遭,还是他们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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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潇洒,对的起良心。
也让其他人,再也无法觊觎他的宝贝。
在异国他乡的阴暗街道。
他不在乎。
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鼻翼里充斥着他鲜血的味道,他却只能无奈的感受着生命的一点点流逝。
只守着他,只爱着他,眼中亦只有他。
他甚至已经做不到大声的呼救,也不敢。
总让人不自觉的被他所吸引。
他差一点儿,就亲手害死了最爱的人。
他的宝贝是个人,而不是宠物,亦不是死物。
封泽简直恨死了当初自视甚高的自己了。没把逃走的杂碎看在眼里,自以为对方再也掀不起丝毫风浪。
毕竟在他眼里,他从小花费了无数精力和钱财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要还干不过一个没被精心培养过的私生子。
他是会思考的,是会动的。
宛如挖心一般。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轻视敌人的自己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
他的存在,对于他们这种心已经脏了的人来说,本就是一种纯净的白。
好到他想要把他偷偷的藏起来,再也不让人见到他的宝贝。
p;那种差点害死了最爱的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难受和残忍。
一旦死亡,就代表了生离死别。
毕竟他非常清楚,他的身后,早已没有了人。
却也是那过于惨烈的刺激让他们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
反正左右都是流着他鲜血的血脉掌控着义帮。
过于惨烈。
有自己的思想,亦有自己的理想。
至于掌权人,是不是婚生子,又或者非婚生子。
人总是会死的。
若被他们找到,他必死无疑。
被敌人追击的如老鼠一般苟延残喘的他,只能
殊不知命运总喜欢给人开玩笑。
他们便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的笑与哭,更无从触摸与思念。
他是那么的好。
因为那些惦记着他位置,却又惧怕是他的成长而联合起来的杂碎们,正指使着他们的手下在遍地寻找着他。
然而尽管知道自己不配,但是望着喜欢的人有了爱人,终究还是会难受啊……
他的父亲,只在乎手中的权势还掌握不掌握在封家手里。
在你最毫无防备的瞬间,给予你最致命的一击。
然而他错了。
他们又哪来的脸去反对呢?
毕竟他们目前的所作所为,留给对方的观感,恐怕至死都只剩下了厌恶与难堪。
那义帮在他手里,也只会没落。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承担这种后果。
所以不用指望对方。
至于他的母亲。
从小就一直流连在情人堆中,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父亲。
而他从小被男人重点栽培,性子早已长成了他妈最不喜欢的样子。
比起会卖萌撒娇的弟弟,他自然不讨喜。
若是他死了,他舅舅们正好有借口对封家发起讨伐,施加压力,进而吞并封家,扩大势力。
在这个早已烂到骨子里的腐朽家族,毫无亲情可言。
自然也指望不了对方。
而他弟封炎,尽管从小为了自身的安全一直有在学习各种防身技术。
然而家里没打算把重担压在身上,终究没有深入培养,比起那些想要掀翻他上位的密谋者,到底是势弱了点。
想要恰巧出现救了他。
难上加难。
他从不信神。
但是在那一刻,他忍不住祈祷,有人来救他。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倒计时。
他无数次祈祷,能有人发现他。
不论是谁都好。
毕竟一个人默默的死去,那结局,也过于寂寥了点。
然而每每迎接他的,总是失望。
就在他彻底失望,即将失去最后一点意识时。
他恍惚中,听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如梦一般,一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男生,正焦急的伸手探向他的鼻息,焦急道:“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意识模糊的他,在那一刻,相信了神的存在。
被唤醒的求生意识让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艰难吐字道:“不……不要去、去医院。”
最后他被救了回来。
在那里,他度过了他最快乐的时光。
不用担心对方的有意接近,不用担心后背突然被捅,亦不用操心那些糟心事。
p; 所以他嫉妒,且愤怒。
更想把这宝贝藏起来,只属于自己一人。
然而他怎么能忘记呢。
身处他这个位置。
最不缺的,就是敌人啊……
哈。
凭他自己,终究会有他鞭长莫及的时候。
若他喜欢的人能被完全能震慑他人的多方势力所保护。
别人想动他,恐怕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有那条命吧。
要生气,也只能生气于自己终究还是过于胆小。
因为爱,所以有了弱点。
便再也无法拥有一身毫无弱点的盔甲了。
那种差一点彻底失去对方的恐惧,他再也不想感受。
封泽抿着嘴,对着我道:“对不起。”
被人这么盯着,让我以为事情又要开始失控时,却骤然听到了这么一句意料之外的道歉。
顿时让我错愕不已。
在我的印象中,他永远都是霸道且随心所欲的。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亦不会觉得禁锢强制一个人有什么错。
更不会低头。
然而他却突然道歉了。
怎么,难道是因为突然害死了我终于良心发现感到抱歉?
然而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何用?
这世上又何至于存在众多冤家。
我抿了抿嘴。我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我的心没有那么大。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最后我说不出那声:“没关系。”
只能如挤牙膏般挤出来一声:“嗯。”
封泽自然也不会指望凭一声对不起就能获得原谅。
bsp; 毕竟我们已经相识了十几余年……
那相处过程的点点滴滴,并非一言两语所能概括的。
他曾为我做过的事,数不胜数。
小到那甜到心底里的糖果,大到那随我一起度过的人生至暗的时期。
全都在我曾经固步自封的心底,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自我有记忆以来。
温柔漂亮的妈妈就一直白天经营着绿植盎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晚上则带着她那副大大的墨镜,专注地敲着键盘在翻译着什么。
几乎一刻不曾停歇。
我曾因无聊跪趴在妈妈的椅子上仰着头充满渴望的望着妈妈:“妈妈,能不能陪我玩玩呀?”
得到了妈妈一声无声的叹息和温柔的笑脸:“好。佑佑是太无聊了吗?对不起,妈妈太忙了。”
她真放下了手中的键盘,带我出去玩了我想玩的游乐园,吃了想吃的冰淇淋。
直至我困顿的在她的后背上直接睡了过去。
当我半夜醒来因为害怕满屋子找妈妈时,从书房门缝中瞅见的则是微光中,妈妈困顿的不时打着哈欠,却仍旧在坚持敲着键盘的身影。
从那之后我便清楚了。
妈妈的陪伴建立在她牺牲她的睡眠时间上。
我不再缠着妈妈陪我。
然因妈妈过于温柔漂亮,又是单身,咖啡厅的客人总是汇集着不少小区叔叔。
我成了周围人口中狐狸精的孩子。
就连同学,亦因流言,不曾亲近于我。
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
他们的满嘴喷粪,总能轻易激起我的愤怒。
所以我成了周围孩子口中的疯狗、神经病。
见人就咬。
身上总是带着各式各样的伤口。
更引发了无数的流言。
生人勿近。
这种情况。
户人家的小院。
还是少年的儿郎们的胆子到底没有眼前这家伙大。
没敢翻进一看就很贵的院子里。
脚步声逐渐远去。
文修杰望着眼前充满了警惕却又带点懊恼和歉意的少年,也许是出于新奇,又也许是叛逆。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这种类似于不良的少年?
他望着那双即使深陷泥潭,却仍旧桀骜不驯、神采奕奕的眼睛。
不由指了指嘴角:“要吗?”
少年的我望着眼前递过来的干净帕子。
眼神却没有丝毫感谢,只剩疑惑。
那时候的我想的大抵是,这家伙是不是蠢,对着一个翻墙进自家院子的少年,并且曾经打过一架的都如此友好。
又会不会是别有目的。
毕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到过来自于同龄人的善意了……
所以确定了安全的我,说了声抱歉,就利索的翻墙走掉了。
然自那之后,我总会时不时的偶遇到他。
每次都是我被群殴之时。他就站在了不远处,静静的注视着眼前混乱暴力的一幕。
当事情结束之后,淡定的从裤带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平静的望着我道:“要吗?”
出于不宜让妈妈看见伤口心理,一次顺手,我默默接过了那张手帕。
自那之后,他的出现越发频繁。
从一开始的观众模式,逐渐演变成了同伴模式,与我一起群殴别人。
认识许久。
他也不曾提问过我一句:“为什么打架。”
似乎我的所有行为,都是理所当然。
他不问,我不答。
就这样,他口袋的手帕,逐渐演变成了创可贴与消毒水。
又在我失去一切,成为了孤儿的至暗时期,演变成了一颗又一颗拯救低血糖的糖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