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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这人亲密交缠后,在这静谧的夜里,我一直忽视的问题又从角落窜出挤进我的脑海里。
    我喜欢秦霄汉,喜欢七年了。但他即将要订婚,以后会有美满的家庭,我不应该打扰他。每当心中满溢之情抑制不住想向秦霄汉吐露时,我又胆怯了,怕说了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的呼吸沉重起来,心脏像被攥了一把,喉头有些哽咽。
    而我背着的这个人,我不讨厌他的亲吻,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会被他勾的失了控,还会发疯似的在背德的边缘做爱,但想到他与秦霄汉的关系,我一时分不清对他的情感。
    “你跟秦霄汉是同学?”他声音嘶哑疲惫。
    我嗯了一声。
    “我们的关系,他应该跟你说了吧。”
    我又嗯了一声。
    “我也不是赖着你的意思,只是回到那个家实在是难堪,想来他们也不愿意看到我。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就搬走。”他在我的颈窝上蹭了蹭,困顿的说。
    我没说话,他也累了窝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秦霄汉跟我说,秦良言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起来也是上一辈痴男怨女的故事。
    我没见过秦父,但从他留给秦霄汉一堆烂摊子的事就能窥见一点不着调的性子。
    秦父与秦霄汉的母亲是商业联姻,等到秦霄汉的母亲把华盛集团打理的蒸蒸日上,秦父那颗枯竭的心终于迎来了第二春,也就是秦良言的母亲。
    等秦霄汉的母亲发现时,秦良言都能开口叫爸爸了,没办法秦霄汉的母亲只能当做看不见,但这件事终归是对秦霄汉的母亲造成伤害,使她郁结在心,看着秦霄汉能独当一面便撒手人寰了。
    但秦父不是经商的料,秦霄汉母亲去后,华盛集团被秦父折腾成了一盘散沙,叁年前秦良言的母亲卷了秦家所有的钱跑了,对秦父来说是致命打击,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加速衰败,最终也没挺过去,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活人受罪。
    至于秦良言,我在大学的时候偶然间听到秦霄汉还有个弟弟,便跑去问他,当时他扯了扯嘴角,眼中没有温度地说,在国外读书,不常见。
    以秦霄汉的性格绝不会让秦良言出现在眼前,更不会让我带他。不过我想大概是秦父临终遗言让照顾好秦良言也说不准。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若被秦霄汉知道我跟他最不喜欢的弟弟上了床大概会跟我断绝关系,若被秦良言知道我喜欢他哥哥恐怕也不会好过。
    哎,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算了,不去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回到家后,我拍醒秦良言,让他先去洗漱清理,等我洗好澡出来,他已经卷着被子占了我一半的床睡过去了。
    我不能再叫醒他去睡客房,只能无奈委屈的躺在另一边。
    早上我按时醒来,脖子上挨着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秦良言的脑袋。我们睡觉都很规矩,只是他贴在我身边,脑袋挨着我的肩,我的下巴抵着他的头顶。
    “几点了?”
    我的动作吵醒了他,他嘟囔着问了一句。
    我想着他昨天承受的那场欢爱,说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早餐好了我叫你。”
    “嗯。”他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我照例跑了半个小时,回来做好早饭,秦良言已经从卧室出来。
    他穿着我的睡衣有些大,松松垮垮的,半长的刘海盖在脑门上,看着实在是稚气。
    吃好早饭,出门时他已收拾的西装革履,露出与秦霄汉极像的眉眼。
    工作中秦良言判若两人,他极严肃冷漠,也很认真好学。
    办公室里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想跟他搭话,都被他冷冰冰的态度吓跑了。
    我带的是市场部,也有心教他,有时洽谈对接的会议让他组织负责,他都完成得极出色。
    我以为他在国外念的是对口专业,结果他说他学的是音乐。我感到惊讶,他又说来上班之前,看了所有有关市场营销的书,整理了大大小小的案例,复盘做笔记。当我看到他电脑里的文件夹和厚厚笔记本时彻底震惊了。
    我问他为什么会做到这种程度,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那是因为熬了两个晚上所造成——看了我一眼,说,这是他爬向光明的唯一途径,他要证明他有能力成为秦家人。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感受到那平静下所隐藏的不甘,隐忍和苦涩。
    于是我便倾囊相授,他也学的很快很认真。
    熬了几天后,市场策划方案终于敲定。我大手一挥,让员工早早的下班。
    我倚着椅子难得悠闲的看着窗外烧红了半边天的晚霞。欣赏了一会,办公室已是静悄悄,我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到楼下出了大门,一个女子的声音叫住了我:“舒溪?”
    我望过去,是个高挑的女子,她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精致的面容略施粉黛,一双眼尾飞长的明眸正惊喜的看着我。
    “舒溪,真的是你啊。”
    我飞快对记忆中的人对上:“凤飞!真是好久不见,你……你怎么会在这?”
    女子叫于凤飞,她追过我。
    大叁那年,一个女生突然跑到我面前说喜欢我,要追我,后来这事闹得全学校都知道,我才知道女生就叫于凤飞。
    当时我满心满眼都是秦霄汉,但秦霄汉莫名其妙不搭理我,我赌气跑去跟于凤飞打得火热,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说其实不喜欢我,只是在逗我玩。
    我倒也不难过,因为我和秦霄汉又和好如初,很快便把她抛到脑后。
    显然她也想到了以前的事,但她眉间满是阔气平和,举了举手中的保温盒,笑着对我说:“我男朋友在附近上班,最近他加班的晚,我来给他送点宵夜。”
    往事已如烟,我也笑着点了点头:“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就在华盛集团上班,以后有时间请你和你男朋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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