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蛇族同天族翼界会有如此深的积怨。
突然,了无虞想到了无痕之前说过的一件事,当年是费南刹将自己从蛇岛带出的,若是费南刹早知道这些事,按照费南刹的心思,又怎会想不到炼魔石在自己身。自己在药谷待了五年,这五年间费南刹别说是来看过自己一次,连同自己的消息都未曾与老头儿问过。也许,这一切,都是很久很久之前有人设计好的。
可是。费南刹,我偏生不信。
“阿虞。”蛇母语重心长的看着了无虞:“并非小头无情,而是这费南刹绝非是你的良配。其父如此,为子同是啊!”
如果可以,自己又何尝愿意生生的拆散一对有情人。只可惜,这费南刹是先翼君的独子,且其又并非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炼魔石所带来的浩劫自己已经见识过一次了,自己又怎会再看旧事重演。人心啊,最禁不起考验,阿虞,一定不能和费南刹在一起。
“小头,你让我再想想。”了无虞握着蛇母的手。
这些事,自己一定要问个清楚,是非黑白,过去了这么些年了,也还有个定论了。
蛇母也不欲逼了无虞,所以到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在这一年自己来过无数次这个地方,但了无虞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眼前的这个地方。
翼界的宫殿表层都是以墨黑色为主,唯独翼界之君的寝殿是纯正的黑色,从外面一眼看过去,竟是如此的肃穆。
以前自己还问过费南刹,为什么翼界的房屋都是这样,连着翼界百姓所居住的屋子也是一样,自己还说这样未免太单调了。记得当时费南刹什么都没说,如今想来自己当时所问的确实是幼稚了些。翼界的几十万来的传统是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可问的。
如同人心,贪婪得走去黑洞而不知深。
见着是了无虞,殿门口的守卫也没拦着。
翼界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了姑娘是主的心尖子,主也曾说过,翼界随了姑娘出入,了姑娘之言即为自己所言。虽然,主现在和了姑娘还未成婚,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所以,众人也都在等着翼界之后的位置被了姑娘坐的这一天。
见外殿无人,了无虞便直接往内殿走。这个时候,费南刹应该是在处理公事。
果然,一入内殿,了无虞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坐在那里。
其实了无虞一进来费南刹察觉到了,但等到了无虞走进内殿时,费南刹这才抬起头。
“蛇母怎么样了?”费南刹缓声问道。
“好了很多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无虞掩下眼里的所有,淡淡的说道。
若是以前,和费南刹说完一句话后了无虞定然会很主动的跑到费南刹旁边去坐着,但今时今日了无虞竟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再也往前迈不了一步。
“我……有话想问你……”了无虞抬起头。
费南刹放下手里的东西,很平静的看着了无虞。
似乎,在等着了无虞开口。
“万年前蛇族与天界的大战是不是你父王引起的?”
“是。”
“你也在打炼魔石的主意?”
“曾经是。”
“……”
“……”
“当初救我出蛇岛也是你计划好的?”
“是。”
“后来你答应老头儿来人界找我也是因为炼魔石?”
“是。”
“后来的种种,包括让我和哑童九幽住进古落楼也是因为炼魔石?”
“是,但,也不算是。”
在这一瞬间,了无虞感觉自己似乎连脚都站不稳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好,我知道了。”了无虞已经不知道自己脸此时该是一个什么样子了。
说完这句话,了无虞直接转身,直直的往殿外走去。
“无虞。”费南刹突然开口喊道。
猛的,了无虞脚步一顿。
“我父王做事的确不对,我也不欲多做解释。可无虞,很多事并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我承认,我救你,甚至到后来的帮你大多都处于利益,可如今,我对你,唯有一颗真心。”费南刹淡淡的说道。
在费南刹看不见的角度,了无虞却是唇角一勾,但笑的极为苦涩。
费南刹,我知你如今待我真心,但你我之间隔了太多,而这些所牵扯到的,也绝非只是你我两人。
随即,了无虞的脚步便再未停过。
费南刹紧紧握着手里刚收到赤冥送来的翼界边界兵力的布局图,眼底却是出的平静。
自己向来算无遗漏但却从未想过蛇母还活着,更没想过无虞竟会是从朝阳殿把蛇母救出来。
当初看到无虞留给巧巧的信的,自己竟无一丝一毫的犹豫去了天族。即使是冒着两界开战的隐患,自己也不愿让自己心尖的这个人有一点儿失望。况且,翼界内部,自己也早做好了布置,不管天族发生了什么事,翼界,都有应付之力。
但不曾想,自己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竟是那么快发生了。
突然,费南刹想起了一件往事。
最初第二次见无虞时,了无痕曾说过,有些事还需要自己主动开口,否则,终有一天会有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那时的自己,该是多么的自信。
摸着自己的胸口,费南刹竟感到一阵从有有过但极有力的疼痛感。
走出殿外,了无虞看了看头顶,今日分明没有多大的太阳,况且翼界本是三界最为阴暗的地方,但自己是觉得这光分外的灼眼,甚至让自己有些睁不开眼来。
以往的一幕幕,像是还发生的昨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格外的清晰。
了无虞暂时还不欲回古落楼,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在原地找了一块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再低眼看到自己面前的不知名的小草叶子的露珠,再摸摸自己的眼睛下方,这才惊觉是自己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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