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不是别人,就是让他可以活到今日的“贵人”。这个贵人总会在他快饿死的时候赏给他饭吃,快冻死的时候给他衣穿。这么说来,此人就是二狗的救命恩人。
可是二狗似乎不喜欢这个人,从二狗的眼神中,喷出来的是复杂的火焰,这种火焰烧不着别人,却最能煎熬他自己。
这个人,是那个导致刘半仙最终被打死的罪魁祸首!
“见到主人,还不跪下!?”船头站着一个浑身绫罗绸缎,却又满脸麻子的小丫头,她扬起下巴,只用鼻孔对着二狗。
她叫花忏,就是那个忏愧的愧。
“你这个妖婆,快拿吃的来,小爷都快饿死了!”二狗求人都不会的,胡乱吆喝起来。
花忏对二狗的态度却不以为意,冷冷的转过身,悠悠说道“交换。”似乎在她后面的王二狗连让她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你还要?看看小爷如今的模样,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再要就是要了小爷的命!先缓缓,等小爷养肥了再给你。”
二狗看看河里的倒影,不免有些伤感,心中大骂“想小爷曾经是那么的帅气逼人,英俊潇洒,再看看如今,果然是虎落平阳额”心中叹了一气,二狗却知道,如果他不交换,以这丫头的冷血,是可以看着她活活饿死的,于是二狗不情不愿的扔掉罩在身上的油布。
。
红香阁,有一处偏僻的小院,这小院是红香阁的禁地。红香姑娘曾经立下规矩
不管是谁,若没有她的允许,敢涉足此地的,杀无赦!
此处有个小花园,花园内有些稀松平常的小花,兼着花园边幼树环绕,花间染绿,倒也郁郁葱葱,有些特色。
小院里有三间小房,还算精致,却和红香阁的添红着绿、富贵堂皇无法相比。中间的小屋,小门被紧紧的关着,小屋内,正悠悠的亮着。
“小姐,花忏回来了。”花忏此刻正跪在小院的门口,对着屋内回话。
“进来吧。”屋内传出话来。
花忏听到,赶紧站起来,整了整衣衫,往亮着光的屋子疾步走去,到了屋门边,却不进去,把一个小瓶放在门下就不再前进,低头说“小姐,花忏回去了。”
“等等。”
花忏打了一个哆嗦,却不敢多动。
“那人怎么样了?快死了没?”
“还好,精神头不错。以他那把年纪,还有这样的精神,已经很难得了!”花忏想起王二狗那一副老头子模样,浑身臭气熏天,皱了眉头“不过,看他那光景,也活不过几年了。”
“哦?”冰冷声音让本来还很温暖的小屋陷入了冰窟。
“花忏该死!花忏该死!”花忏此刻跪在屋外,忙不迭磕头,磕的咚咚有声,那石子铺的路面,她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记着,三年内,他还不能死,你回去吧!”过了很久,小屋内又传出声音。
“是,小姐。”花忏伏下身子慌慌拜了三拜,起身后,那脑门上的血一直流到腮帮子,晚上看着,和鬼魅一般,即使如此,她不敢擦一擦,更不敢多呆,赶紧战术性撤退。
花忏走后,一个包在黑袍子里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拿起屋外的瓶子,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最后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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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看着小船消失在风波河的尽头,他拉起自己的衣服,露出的那条腿上,是刀伤,旧的,新的,触目惊心。王二狗对着风波河深深地弯下腰“老爹,你对我说过,我们是尊贵无比的圣族,是圣族的最后战线!“刘二狗任泪水流下,默默地道”可是从出生时,你要我发誓保护的、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吗?”
王二狗把换回来的食物分成两份,一半扔进了风波河,又把另一半抱进了自己的小窝。
“不管怎么样,老爹,我会活下去的!”
风波河无言,记下了王二狗瘦弱的身躯,那瘦弱的身躯里流淌着的,是这片大陆上最尊贵的血脉。在风波河里,是另一个相似的血脉,王二狗的老爹,永远地在河里沉眠。
王二狗的本名,不叫王二狗。他是二狗,可是在出身的时候,刘半仙已经给他起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没有姓,只有两个字路亚。
为了好养活,刘半仙又给刘二狗起了这么独树一帜的好名字。
至于王二狗的姓,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姓,似乎已经随着刘半仙永远沉眠在风波河里。当然,如今王二狗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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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是个很热闹的日子。不因为其他,只因为今天是仇罗国第一名ji红香开门见人的日子。
平时的风波镇,处处热闹,招徕旅客的,街头卖唱的,杂耍技艺的,私运货物的,当然还有马贩子,人贩子等等等等。可是今天和以往的喧闹相比,多了份不同个贵气,路上随处可见的是仇罗国和异国的权贵,风liu才子,带刀侠客。
风波镇的大路两边,已经被戒严,看来这一次,来了不同寻常的大人物。
那一排排兵士的甲胄和闪着寒光的武器告诉人们,别挡路!可是总有艺高胆大的,就想出出风头,说不准还能让红香姑娘记住自己的大名,何乐而不为?至于小命,那算什么呢?
出现第一个爱出风头的,被无情格杀,尸首分离,然后又出现第二个愣头青,胸口插着一把好武器见了圣祖。
然后?然后都安生了。
大批队列走过,如入无人之境。数百卫士的后面,就是战车了。战车四米多高,四周都是森寒的倒刺,车里又有十几御手。这样的战车有十几辆,在风波镇真如怪兽一般肆无忌惮。
战车后面,是一辆豪华的车架。车顶八角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四周帷幔,叮当脆响,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稀世奇珍。
车内的主人,没人看到,不过就看这派头,也是仇罗国非同反响,反响非同的响当当的大人物。
豪华座驾之后,又是更大个的数十辆战车。
当然,车架的方向就毫无悬念,一路往红香阁而去。
红香阁,大厅。
厅子很大,足以容得下上千人。厅内装饰的富丽堂皇,没有多少风月场所的气息,多的,反而是各种奇花异草,奇珍古玩。
当然,最多的还是这里的美人。这里的美人之多,让人眼花缭乱,这里的才女之多,也不胜枚举。
可是归根结底,它还是男人寻开心的地方。所以红香阁内,少不了各种捎首弄姿,少不了男人的调笑,也少不了奇怪的声响,比如很做作的捂嘴尖叫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娇喘微微。
让男人血脉喷张的气息,暗暗的在红香阁里流动。
可是突如其来的数十个武装到牙齿的披甲士,让这个地方突然安静下来。这里的名流都认识穿这身行头的是哪儿的兵,仇罗国的精锐中的王牌虎贲军团!
虎贲军团,建立于八百年前,建立的终极目的,是为了防卫北疆的最大敌人坦森堡。
坦森堡作为仇罗国的最大敌人,自然有一把刷子,也许这样的形容不太贴切虎贲军团成立之前,仇罗国和坦森堡连年征战。每次仇罗国为了抵抗侵略,奋起反击,用血肉挡着坦森堡南下大军。
即使如此,仍然败多胜少,仇罗国的卫北营一旦失败,北方国土就必然被屠戮血洗。在八百年以前,仇罗国北方的每一寸土地,都染满了仇罗国将士的血肉。
当时的仇罗国国王名叫逊伟,是仇罗国的中兴之主。他从东南西三大军营数百万雄狮中抽出一万精锐,残酷训练之后,逊伟大帝最终铸成一把锋锐无比的仇罗国之剑虎贲军团!
虎贲军团中的每一个人,都经历过铁血的疯狂洗礼!它的人数最多的时候九万人,最少的时候一人,可是它的编制永远是九万!这九万人与坦森堡血战百年之久,最终让坦森堡不敢南向,只得向东西方扩军。
虎贲军团的战绩是辉煌的,身经大小战无数,依旧维持了几乎全胜的记录。那失败的几次,虎贲师团都只有一人逃出,这幸存的不是师团长,而是回都报信、让仇罗国加紧备战的哨兵!他们败过,却没有全军覆没过,即使只剩下一人。而这得以回来的一人,必然是万千虎贲军奋力搏杀送出来的未来军神!
虎贲军中的哨兵挑选最严格,是虎贲军的一把尖刀。而被送出来的这个哨兵,会是下一任军团长。
至今八百年,坦森堡越来越强,却依旧畏惧虎贲军团的虎威。
如今,虎贲军团的领导者不是别人,正是仇罗国最负盛名的大将军完颜塔,他曾经也是一个哨兵。
虎贲师团鱼贯而入的那一刻,红香阁很安静,每个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而那些没见过阵仗的人,更显得不知所措。而那些仇罗国的权贵,早已不见踪影,他们早已经接到手下报告,如今不知在哪个角落里躲着。
那些名流在期待一件事他们想见到一个人。
“停下!“军队应声停下。
”你,去看看那个白头发的小娃娃。”豪华车架里有人说了话。
身边的护卫低声道“是!”
这个护卫走到不远,到处望了望,满街的人,小娃娃更是遍地都是,可是他严格执行命令,也不会再回头去问自己的头领。
过了一会儿,心头忍不住大骂“该死,都过了几分钟了,将军说的白头发小娃娃在哪儿?”这个卫兵擦擦汗,冷战一下”千万不要完不成任务”
“他奶奶的,你倒是出来啊!不过这几步路,白头发小娃娃这么不好找?”过了一会,卫兵又在心里大骂。
“谁!”
“谁!骂你家爷爷可得折寿十年!”王二狗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摸了摸头,忽地仰天长啸。
二狗的晚饭又没有着落了,于是出来找点吃的。没成想,他刚刚出来就被撞翻了,还被揍了一顿。现如今又被一个风波镇的人莫名其妙的骂了。肚子饿就算了,怎么无缘无故招了骂,“这年头这样没品的人真他奶奶的太多了!”王二狗嘟囔着,又打算去翻酒楼后头的馊水桶。
王二狗那一声,引来了卫兵,卫兵看了看“嘿!白头发的!”这倒是让卫兵如有神助,这声音虽然显得苍老,可是以他的不凡,自然知道这就是将军口中所说的小娃娃。
王二狗正在找食吃,忙的正欢。
卫兵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跟进。
“你,过来一下!”
“叫小爷”王二狗终于翻到一块可以吃的包子,他不耐烦的转头正打算他的二狗风格,却看到一个高头大马士兵的过来,赶紧住了嘴。
士兵不以为意,直接过来拖着王二狗的脖子就走。二狗反抗了一下,却发觉自己脖子上似乎套着个铁轱辘。
“老子我一没犯法,二没得罪你,你干嘛抓小爷我?!”二狗想了想,自己堂堂一个圣族血脉,居然被人像牵狗一样拖着,还不发飙?
他原以为自己会像以往那样被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他,可是没有任何回应。二狗急了,撒泼打滚,出口成章,可是不管他怎么闹,也没有减缓自己被拖着的步伐。
“。小爷我可是圣族血脉,你这样拖着我,不怕招报应吗?不怕哪天你死了被你家祖上活剥了吗?。”二狗口不择言。
士兵听说圣族二字,倒是顿了顿,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一段时间后,士兵停下了,松开二狗的脖子仍在一边,自己依旧站在原位。
二狗松了一口气,等他转脸一看,脸都绿了,那是乌鸦鸦的一坨坨钢铁杵着。他知道这是士兵,可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士兵。这样的士兵,一个个真的如死物一般,只有露出的眸光,泛着死亡的血味。
“你可以自称圣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