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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的剑气呼啸而至,沁人的寒意穿透了温愉的后脊梁。电光火石之间,温愉急速退开一步,从腰间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圆棍,毫无章法的递到身前。
    在刺的眼里,温愉手上的圆棍非刀非枪非剑非戟,没有伤人的利刃,也没有锋利的倒刺,或许会是某种独门暗器,但就算它是致人伤残的暗器又如何?刺早已抱了赴死之心,即使舍掉一条手臂!也要拿下女帝的性命!
    温愉的圆棍递到身前的同时,就被刺单手抓住了……
    接下来的画面就很不好看了,此前一直身手不凡的刺高手,浑身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连手里的长剑都握不住了,长剑脱手掉落,与地面相击,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
    伴随着温愉一声感慨:“上万伏的电击棍也敢握!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刺高手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随即,弗离和重邪上前铐住了刺高手的手脚,华夷兵也铐住了其余四名刺的手脚。
    黑暗中,华夷宫的四处隐隐闪动着刀光,看来还有后手!
    温愉神情不悦的打了几个手势,埋伏在暗处的炮手向天空发射了一枚中口径的照明弹!中口径的照明弹的亮光可达40至50万烛光,持续时间为30秒左右,能照明方圆一千米内的目标。在战斗中,可迅速查明敌方的部署。
    照明弹发射后,强烈的亮光洒满了整个华夷宫,也暴露了隐身在各处的黑衣刺,华夷将士趁机连续射击,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就拿下了剩余的十几名刺。
    等所有刺被押解到温愉面前时,温愉懒洋洋的围着惊慌失措的刺们转了一圈,总结道:“还都是半大的孩子,真是初生牛犊傻缺多。”
    弗离冷然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温愉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腮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扬声喊了一句:“侍从都干嘛去了?我冷得都哆嗦了,也没人想起给我加件衣服?”
    闻言,躲在殿里的侍从鱼贯而出,往温愉身上套了一件厚披风,还帮她理了理纷乱的头发后,又陆续躲回了殿里,四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默契十足,都是一副赶紧逃离危险场地的怂样。
    “我想先把他们处理掉行吗?”温愉望着那四个怂货的背影说。
    弗离接口道:“在这解雇他们,谁伺候你?”
    一旁的重邪明显更关心刺的事,他跃跃欲试的说道:“要不先把他们的面具摘下来?”
    温愉喝止住了重邪的行为;“别轻举妄动!刺都是死士,一旦身份暴露就会自戕。再说,面具上有可能涂有毒液,最好不要触碰!”
    温愉的话让重邪慎重的退开了几步,历年来宣威国使用各种小伎俩暗害华夷帝国将士的事还真不少,由不得重邪不多想。
    这时候,被电击棒击晕的刺高手悠悠醒转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脚链的间距很小,即使如此,刺高手还是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等他站起来后,剩下的被俘虏的刺仿佛得到精神支柱一般,都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
    二十来人的刺,有些身中弹药有些被麻药麻痹,人人重伤的情况下,竟无一人瘫倒在地。这样的状况看在华夷将士的眼里,竟是莫名的励志。
    华夷宫外,被照明弹惊动的金羁带领群臣求见女帝,却被阻挡在殿外。
    殿内气氛肃穆,十几位少年的性命握在了女帝的手里。
    只要她一声令下,就能让刺们命丧当场!
    华夷女帝温愉凝视着带着漆黑面具的刺们,缓缓的说道:“我问你们三个问题,你们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离开了。”
    “别问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刺高手黯哑着嗓子,不容置疑的说道。
    他的话只博得温愉一声嘲笑,并没有阻止温愉问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们中间有没有年满十八周岁的人?”
    可能问题太出乎刺们的意料了,俱错愕的互相张望着。
    “第二个问题,你们中间有没有谁是孤儿?”
    “第三个问题,你们因何故想杀我?”
    三个问题问完后,温愉补充道:“只需要选择回答其中一个问题,谁愿意试一试?”
    一段诡异的静默过后,一位瘦弱的小刺站了出来,看样子是被温愉的问题勾得想起了家里的父母,哭声连连的说:“我不是孤儿,我有父母,你真的能放了我吗?”
    温愉点点头,一摆手,两名华夷兵就上前解开了小刺的镣铐。
    接着又有两名年龄较小的刺站出来说自己不是孤儿,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刺站出来回答了在他们看来无关紧要的问题,都被解开了手脚镣铐,温愉甚至吩咐侍从,搬出了椅子给他们坐。
    最后,只剩下了五名刺不愿理会温愉,镣铐加身,却无丝毫惧色。
    温愉却没有要跟他们斗法的打算,因为她想知道的情况都已经知道了。
    温愉坐在侍从搬出来的高背椅上,气定神闲的说:“你们互相知道同伴的年龄和家庭情况,说明私下就互相认识,这么多人互相熟识的情况,要么是同学堂的学生,要么就是在同样的组织里。”
    温愉的话说到这里,刚才回答问题的刺突然有些坐不住了,神色竟比刚才还要惊慌。
    温愉又道:“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孤儿,那么你们就不可能是死士,既然不是死士,那么也不会是受人指使,你们应该是自发性的组织了这场刺杀行动。”
    瞟了一眼惊诧的小刺们,温愉胸有成竹的继续分析道道:“没人回答刺杀我的原因,正好说明了你们对我没有私仇,也就说明你们,”说到这温愉顿了顿,指了指回答过问题的刺们,接着说道:“说明你们只是受人蛊惑了,贸然的参加了这次行动。”
    温愉脸色一变,直视着剩下的五名刺,断然道:“真正想杀我的,仇视我的是你们五位对不对?”
    刺高手一声冷哼,唾弃道:“华夷女帝竟然只会玩弄阴谋诡计,跟市井无耻之徒有何分别?”
    没想到温愉竟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分别就是权术能让我少杀人,甚至不杀人就能处理好争端,而市井之徒只会利用权术作恶。”
    没想到温愉的话却让领头的刺高手大笑不止,笑声狂傲的回荡在众人的耳里,丝毫没把温愉放在眼里。
    温愉却无半点恼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发癫。
    笑过之后,他厉声质问温愉;“你既如此仁德,想没想过,十五年前死于战乱的宣威战士该魂归何处?十五年前伤残的众多宣威百姓,该找谁讨回公道?”
    温愉被他问住,没有接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属下放人。
    十五年前,温愉的父亲没有遵守温家先祖的遗训,报复性的领兵攻打了胆敢挑衅华夷帝国的宣威国,由于双方军事力量悬殊太大,那场战争确实殃及了许多无辜的宣威百姓。温愉的父亲也因此获罪,被关押在了先祖们的发源地——无极岛。
    等所有的刺都被释放后,温愉下令撤退,即刻启程回国。
    她没有对刺杀自己的少年刺们痛下杀手,并不是她有多仁慈,而是她知道,对于背负国仇家恨的少年来说,人生已经很痛苦了,死亡反而变成了解脱。杀了他们除了让他们的父母饱尝丧子之痛外,只能激发更多的仇恨,再被宣威皇室过度渲染利用,只会更加加深宣威百姓对华夷帝国的敌视。
    刺高手见女帝率部撤退,不无嘲讽的说:“都说女帝惯会玩弄阴谋,人前仁慈大度,背后阴招不断,看来传说都是真的,女帝果然不愿在人前展露杀机,女帝难道不知道‘光明磊落’四个字该如何书写?”
    等所有的华夷兵将都撤出华夷宫后,温愉手执一块黑色钢材,缓步走到刺高手面前站定,把钢材举到刺高手的眼前,对他说:“你敢不敢拍一下我手里的这块东西?拍完了我就告诉你,我会耍什么阴谋。”
    刺高手犹疑了一会,显然是此前刺杀温愉时,被电击的印象太深了,他捉摸不定温愉手里的东西的用途,有些迟疑。
    “怕了?”温愉直视着刺面具之下澄澈的双眼问道。
    高手刺在温愉促狭的眼神中,毫无畏惧之色的抬手拍在了温愉手上的钢材上。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如山海倾覆一般剧烈晃动,眼前巍峨的华夷宫突然炸裂倾倒,瞬间被冲天的火光湮灭!
    “是炸弹!是华夷帝国的神兵炸弹爆炸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小刺们开始四散奔跑,金羁皇帝与群臣也吓得四散奔逃。
    火光之中,温愉淡然的笑着,她的笑跟宣威国的女儿不同,宣威国的女儿们从来都是笑不露齿的,而温愉的笑容灿烂的过分,嚣张的惊人。
    火光掩映间,她靠近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呆愣的刺高手,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杀了你们吗?因为你们生的愚昧,死也白费!”
    这时,“轰隆!”一声震动,华夷宫高耸的屋脊倒塌了下来,火星乱溅,恍然间似要烧到温愉和刺高手的面前。
    等火势稍微小了一些,温愉在刺高手耳边撂下了最后一句话:“想让我亲手杀了你?你还不配。”
    温愉坐上返回华夷帝国的房车后,打算好好睡一觉,一上车就躺下了。
    趁她还没睡着的时候,重邪疑惑的问了一句:“好好的宫殿炸了干嘛?”
    温愉有气无力的回道:“看着别扭,那座宫殿处处透露着森严的等级制度,住在里面太压抑了,炸了好,炸了不但教训了那帮小鬼,还能给金羁提个醒,给他们个下马威,好让他们继续夹着尾巴做人,我们也能少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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