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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耕过后,村里不少壮劳力进城去打短工,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是老弱妇孺。闲下来的时候村子里不少人都习惯性的来到大树下做些手工活,东家长李家乱聊些听来的八卦。
    时近正午,人群慢慢散开来,只剩下大王氏和槐花嫂子李氏二人在。
    大王氏正纳着鞋底,和槐花嫂子李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你说刘婆子她回村了没,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了呢?就是宝根她娘也没见出门。”李氏问道。
    “谁知道呢?没听着声音,莫不是出去躲着去了。”大王氏头也没抬,做着她的千层低。“自从上次刘宝根把小安子打了后就没看见她人,要我说她们不回来才好,大丫姐弟也好过点。”刘老婆子既不赔礼又不道歉的作法她真心看不起。
    “说的也是,大丫两个也是可怜,刘大郞两口子多好的人就这么去了,留下她们可怎么活。”李氏叹了口气继续道“她不回来才好,村里就少了根搅屎棍。”她对刘家也不喜欢,老的撒泼耍赖,小的好凶斗狠,看把小安子打的,到现在才好。
    “是啊!经常看见她们在外面找吃的。”村里也不是不想帮她们,只是刘老婆子实在太可恨,只要谁给了刘大丫吃的,她就让谁家养着那两个小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村子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谁能养得起。
    大王氏接着道“要我说,天地有神明,自有报应到头,你看刘宝根这不是得怪病了嘛,我看这病还得发作呢。”大王氏幸灾乐祸的道,满满的恨意。
    李氏知道大王氏家与刘家有矛盾,她也是知道内情的,大王氏家与刘家也是没出五服的族亲,两家临得亲,墙挨着墙,本该是亲和邻睦的才是,可昨年夏天大王氏家下蛋母鸡飞进了刘家院子,过去讨要,刘老婆子赖着不给,非得说是她家的,两家闹得凶,把村长都惊动了,可刘老婆子撒泼打滚就是不给,生生的给扣下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自此大王氏就把刘老婆子给恨上了,两家平日里矛盾不断、各种吵闹,各有输赢,大王氏更是把她家的风吹草动传得全村的人尽皆知,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强子他娘,你那双鞋子是给谁做的呀?”李氏手里拿着绣绷子,正绣着一朵牡丹花。看道大王氏手里千层底,尺寸不大,像是他家小子的尺寸,不过她知道上个月才给她儿子做过呢,不会又给做一双吧,乡下人一季也就一双鞋,穿坏了就补,实在补不了再换新鞋,也不兴两双鞋换着穿的。
    “是萧丫头托我给他侄儿做的。”大王氏说道,想着鞋子心里都是美美的,萧茗许了她一双鞋三十文的手工费,两双鞋六十文,她用不到五天就能做完,能赚六十文比卖鸡蛋和绣手帕强多了,绣条手帕子要三天也不过才二十文,还要不出错才行。心里想着,手上也不停,麻利的穿针引线,不过一个上午,千层底已经纳了一半多,一天时间一只鞋就能做好。
    大王氏不掉萧茗给了手工费的事情,这事她得瞒着,生怕这活被人抢了去。
    “是萧丫头的啊,你说萧丫头那么能干,还不会做鞋。”李氏不信,悄悄地问大王氏。心里不由得思量起来,做鞋都不会,那做他儿媳可差了点,现在哪家的女娃子不会做衣裳做鞋的,以后嫁过来她得好好教教。
    “那有什么啊,萧丫头能赚钱子,什么样的鞋子买不到。”大王氏笑道,一脸不屑,李氏那点小心肠都写在脸上了,想讨萧茗做儿媳妇,不是她小瞧了他家二儿子,就是整个村子里也没有配得上萧茗的男儿。
    “就你那儿子,可配不上。”大王氏直接说出来,他儿子长得一般,可配不上萧茗。
    “会医术怎么了,你看这十里八村谁家的闺女像她那样抛头露面的,女人家柴米油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李氏还不乐意了,看不上她儿子“再说了,萧茗没爹没娘,家里一个做主的都没有,这以后谁娶她。”
    “怎么没有了,萧丫头长得好,又会医术,以后想娶她的男子能排成长队呢。”大王氏不服,反击道。
    两人就这问题差点吵了起来。却不知一辆四轮马车慢慢地走进村子,在她两身边停下。
    “请问二位大嫂,萧家怎么走。”车夫跳下马车问向争执中的两人
    “萧家,哪个萧家?”李氏看着眼前的华贵马车,没反应过来。
    “在河东边,青山脚下,你顺着这条路直走,看见有一个木桥,过了木桥走个几十米就是萧家了。”大王氏利落地为车夫指了路,整个刘家村只有一户姓萧。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大王氏得意地瞄了眼发呆的李氏“看吧,我说萧茗丫头不简单吧。这不有城里人找来了,就那马车也值不少银子。”
    “哼!许是来看病的也不一定。”李氏道,心有不甘地收拾东西走了。
    马车到了木桥边停下,车夫看了看木桥,木桥狭窄破旧只能容两人通行,过不了马车。只得对车里的人道“老爷,这木桥太窄,马车过不去。”
    “无防,我们走过去便是了“帘子打开来,里面的人正是广济堂掌柜大夫闵方齐。
    车夫林伯赶紧上前扶着闵方齐下了马车,把车里带的礼物,两皮绸缎,几拿点心提在手里,跟着闵方齐就走过木桥。
    看着桥东的一片萧索之地,杂草长得到处都是,闵方齐怜悯道”没想到萧家姐弟住在这个地方。“想他的小孙女生下来就千般宠万般护着,从没受过一丁点委屈,可萧茗却要为生活奔波。
    哪知二人刚到萧家门前,就听到一阵狗叫声。
    屋檐下蹲着一只黑狗,嘴里发出呜呜声,全身黑色毛发没有一丝杂色,尖尖的耳朵向天立着,墨绿色的眼睛充满警告意味,身体前倾,像是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居然是狼狗。”闵方齐细看之下颇为惊讶,他曾经在京城见过不少大家少爷养此物。
    “狼,老爷小心。”吓得车夫林伯挡在闵方齐身前。
    “站着别动,只要不再往前,它不会攻击我们的。”闵方齐道,安抚受惊的车夫。没想到萧茗能养如此凶兽,他对萧茗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
    “毛毛,停下。”萧昱听得声音跑出来,赶紧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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