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现在——
“小骆,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弄死他。这个人不仅质疑我的医术还要质疑整个医学的发展,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么过分的人!我本来是个军医,现在,我真的想做一名法医。”
“艾利克斯医生,冷静,”骆安淮握住他的手腕,对方手中拿着的针管针头粗的有些过分,现在的表情也像极了悬疑电影里面常常出场的变态医生,显然是被秦南岳气的不轻。他不由得有些佩服秦南岳惹人的功夫,放在战场上,估计也能把敌人气的七窍生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脑子不好。”
“哼,”艾利克斯把针管放下,玻璃制品触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当然知道他脑子不好,小骆,你看看这个人,嘴欠事多,还比你大了足足六七岁,你干脆踹了他,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得了。”
“哎哎哎,”秦南岳这次出声了,“差不多行了,艾利克斯,我们俩也是朋友吧,我现在还在这儿呢,你这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角,不太厚道吧?”
艾利克斯懒得搭理他,甚至打算再度拿起那个可以当作杀人凶器的针管。
秦南岳看到他的神情之后正了正神色,“你不知道我那天看到他什么心情,我整个人都崩了好吗?他当时被捅了六七刀,整个人血刺呼啦的像是在死人堆里滚过的一样。连当时负责急救他的军医都说要是这血再流一会儿,肯定就得休克。”
“我......”
骆安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艾利克斯打断,他也已经听说了那天的具体情况。“秦南岳虽然脑子不好,但这句话说得对,你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进行过系统训练了,做出那么危险的举动去挑衅那些大脑病变小脑萎缩的物种,确实很让人担心。这次受伤就当是给你长点记性了,以后可不要这样了。”
骆安淮点了点头,一脸真诚。这也是这几天每一天都发生过的事情,在秦南岳和艾利克斯的吵架之后,都是以两人对他的说教作为结束。
“他肯定会长记性了,艾利克斯,你检查完了没有,检查完了以后就走吧,给我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骆安淮醒来之后的这几天各种各样的事,以至于他们两个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处过。
“呵,”艾利克斯冷笑了一声,然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出去,关门的时候还留下了三个字——“狗男男。”
秦南岳看着艾利克斯出去,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骆安淮正在看他,眼神直勾勾的。他勾了一下骆安淮的下巴,“小子,怎么了?这么喜欢我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凯尔昨天过来的时候,说你当时状态挺正常的,人质里面有我,似乎对你没什么影响?”
“瞎说,”秦南岳就知道凯尔斯科尔那个八卦王者昨天过来陪骆安淮的时候肯定逼逼赖赖了许多有的没的,看来他回去之后应该好好地罚一下他。“人质里有你,怎么可能对我没有影响。我听到的时候第一反应甚至想,不管别人怎么样,你不能受伤。可是我不能这样,我要一视同仁,我是军人。我想你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从人群中站出来。”他只不过是装出了一副平静的样子,并且想用那副样子说服他自己能做到真正的平静和理智。
骆安淮听了这一段没说话,秦南岳没有因为他的因素特殊对待其实是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这才是秦南岳,他先是一个军人,他有自己的心中大爱,所有其他都在这个身份面前退而求其次,包括秦南岳自己,也包括他。
秦南岳一看骆安淮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在我心中比起你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在那些东西面前我会选择先将你放在一边。其实不是这样的。安淮,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指挥这次营救行动,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亲自上船。我在寻求你和军人的使命之间的平衡,万一有两难,我也会选择先牺牲我自己。”
“我没有生气,”骆安淮握住他的手,“如果是我在军队的时候,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职责和使命在这种时候,重若千钧。万一有两难的选择,我也会选择先牺牲我。”
“行了,不说这些惨烈的东西,哪有那么碰巧的,这种情况让我们俩遇上一次又一次,难不成我们真是被精挑细选的苦命鸳鸯?”
他拉了把凳子坐在病床旁边,“我这几天都没能过来好好地跟你说说话。”
“你不是晚上都过来了吗,只不过我睡着了。”他其实有几次晚上也醒了,毕竟伤口愈合伴随着的钝痛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有的时候他疼痛难忍半夜醒过来,看到秦南岳在旁边眯着眼睛小憩,脸上布满疲惫,也不舍得叫醒他。
秦南岳抬起手去摸骆安淮的左脸颊,那里原本有着一道被刀划破的血痕,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有凑近的时候才能看出那里比其他地方的肤色更浅一些。“你当时还说,要我亲你一整天,想亲哪儿就亲哪儿。”
骆安淮虽然受了伤但是没伤到脑子,他明显记得秦南岳说的话和他当时的原话差距甚大,可是他也懒得再去多费口舌纠正他,直接道,“我现在是病人,没办法陪你做些太费体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