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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必须告诉他”
    一个红发青年遍体鳞伤,正跌跌撞撞地在一处巷道中奔逃。
    “他肯定也在这里一定得找到他”
    红发青年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黑暗中仿佛正有什么正在逼近。
    他咬了咬牙,纵使双腿已经沉重到难以挪动,但还是竭尽全力地奔跑起来。
    “这个镇子有问题!”
    随着那些从小女孩儿眼角流出的黑色液体被铜镜禁锢,外头那脸色惨白的“已死之人”也是动作一僵,直接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张怀山大口地喘着气,也是倒在地上没了力气,缓了半天才挣扎着坐起来,壮着胆子走过去看了看。
    这一看,却是把他看愣了。
    郑邪将铜镜收起,随后将小女孩抱上床褥,又扶起了张怀山的妻子,这才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道
    “张叔,进来吧。”
    与此同时,昏暗的天边也是映出了初阳的第一缕光。
    张怀山呐呐地点了点头,又扭过头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头”,这才提着斧子走进了屋内。
    “呃——”
    张怀山看着忙前忙后的郑邪,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郑邪却好像已经知晓他要问什么一般
    “让我猜猜看,你看到了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张怀山一滞
    “对而且——”
    郑邪继续道
    “你砍了很多次,发现对方根本砍不死,好像完全不怕?”
    张怀山挠了挠头,感觉眼前这个小伙子好像料事如神
    “的确如此,更可怕的是——”
    “刚刚定睛一看,那人变成了一段木头?”
    郑邪直接是说出了张怀山的所见。
    这下子,张怀山是彻底服了。
    “并不奇怪,一点障眼法而已,你所看到的都只是假象,至始至终就只是一根木头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而已。”
    郑邪终于是收拾好了东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你妻子受了惊吓,这几天给她养养元气就好,你女儿也基本无恙,休息几日便可。”
    郑邪瞟了一眼一旁地上的麻袋,又是走上前去摸出了半根白烛,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一旁的张怀山酝酿了片刻,又说不出什么比较文邹邹的词汇,只能诚恳道
    “小兄弟,你费这么大力气治好了我女儿,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郑邪笑了
    “张叔你想多了,我救你女儿又不是为了什么报答,只是医者仁心而已。”
    张怀山叹了口气,随后从身后取下了自己的那柄铁斧,递给了郑邪
    “小兄弟,这斧子也跟了我很长时间了,挺好使的,锐的很。”
    郑邪一愣,随后忍俊不禁
    “不是我说,张叔,我是个行医的,要斧子有什么用呐?”
    张怀山摇了摇头
    “收着吧它不该留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郑邪忽然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头,看向张怀山的目光也是带上了凝重
    “张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怀山仍旧带着淳朴的笑,只是此时的气质却变得深邃起来。
    他缓缓坐在床边,轻柔地抚着自己的女儿的额头,目光中满是温情
    “要是当初我有你这般本事就好了”
    一阵诡异的波动浮现,这间屋子却是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屋子内的桌椅也是不断晃动,让郑邪心中一惊。
    郑邪看向屋外,那绵延的山岭也是开始震颤,就连天穹上的初阳都是开始扭曲。
    整片天地,崩塌了。
    当郑邪的意识从浑噩中苏醒,却是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街道的角落,旁边就是一处流浪狗的窝。
    郑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呲牙咧嘴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一条毛色发灰的黄狗朝着郑邪低低地叫着,看起来似乎是担心眼前这个人类会抢自己的地盘。
    郑邪瞥了一眼旁边的黄狗,一时间也是有些无语。
    街上的人并不多,偶尔有经过的行人见了倒在街边的郑邪也只当他是个乞丐,随意看了几眼便不再关注。
    郑邪定了定神,仔细感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仍旧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处境,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是迷失之境”
    虽然搞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郑邪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周遭的情况,于是起身欲行,却是猛地发现了一直被他压在身下的两样东西。
    “这是——”
    郑邪瞪大了眼睛,愈发感到迷茫了。
    一根燃了一半的白烛,一柄磨得光滑的铁斧。
    郑邪小心翼翼地将斧子与白烛捡起,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喃喃道
    “这到底是?”
    忽然,郑邪心中想起了什么,赶紧摸索起了自己的衣兜,结果真的是摸出了一面黯淡的铜镜,其上还隐隐有着黑色的物质流动,令人望而生畏。
    这下子,郑邪是真的头皮发麻了。
    “先前那天地崩塌之景,分明是迷失之境消逝的象征,可是为何我仍旧身处迷失之境,而且还将这几样东西一同带来了?”
    郑邪只觉得心头迷雾笼罩,仿佛能够依稀看见许些线索,但是始终无法触摸到真相。
    “这是两个独立的迷失之境,还是说相互有着联系?”
    郑邪眉头紧锁,仔细端详着那铜镜、白烛和铁斧。
    “张叔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应留在这里……?”
    郑邪回忆起了张怀山最后时刻的变化,心头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
    “莫非……他知晓自己只是迷失之境中的一缕亡魂?!”
    联想到张怀山最后的那一句话,郑邪更是毛骨悚然。
    “要是当初我有你这般本事就好了……”
    轻轻地重复了一遍那个敦厚的中年男子的话语,郑邪的心中划过一丝明悟,不由得露出肃穆之色
    “这是……人为制造的迷失之境!”
    “张怀山……绝不仅仅是个樵夫!”
    正当此时,一道身影自阴影中突兀冒出,一把拽住郑邪的身子便飞奔起来,直接是打断了郑邪的思绪。
    刚准备反抗的郑邪在看到对方那一头红发之后也是一愣,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着一同奔跑了起来。
    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人,分明就是先前那红发青年!
    “别多问,跑就对了。”
    红发青年看起来狼狈不堪,面庞上都是伤口愈合留下的伤疤,看起来似乎是经历了相当痛苦的折磨。
    直到二人跑到了一个无人的街角,红发青年这才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起来。
    郑邪也是呼吸急促,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怎么回事?跑什么?”
    红发青年抬起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终于是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在这儿……”
    郑邪扫了一眼这红发青年身上的伤痕,也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你这是怎么回事?”
    红发青年先是偏过头看了一眼街道尽头,确认空无一物之后才咽了口唾沫道
    “这个镇子里有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那玩意邪得很,我之前只是慢了一步,差点就回不来了……”
    郑邪眯了眯眼睛
    “镇子?这个迷失之境是一个小镇么?”
    红发青年一愣
    “迷失之境?那是什么东西?”
    郑邪“啧”了一声
    “这个一时半会儿很难跟你解释,你先说说你遭遇了什么吧。”
    红发青年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呃……七日前我莫名其妙在这个镇子外头醒来,只知晓这镇子名为清水镇,其他一概不知。”
    郑邪忽然道
    “有出去走过吗?”
    红发青年点点头
    “有,但是走不出去,只要超过一定距离就会莫名其妙地走回来,诡异得很。”
    郑邪闻言心中一定,自语道
    “果然,只是一个镇子大小的迷失之境。”
    红发青年顿了顿,继续道
    “我原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幻境,但是不论用什么方法也无法从其中脱离,就只能先试着了解一下这个镇子,走一步算一步。”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这个镇子里有些诡异。”
    郑邪的神色逐渐严肃
    “什么诡异?”
    红发青年的表情看起来颇为纠结
    “从我无意间发现的许多痕迹来看,这镇子中过去应当有着不少人家在此地生活,但是……镇子上的人都不承认他们存在。”
    郑邪重复了一遍
    “不承认他们存在?”
    红发青年苦涩道
    “很难理解对吧?我问过镇子上的许多人,他们拒绝承认曾经有这些人在镇子中生活,也不接受我对于那些痕迹的合理推测,而是有着一套看起来并无问题,可是仔细推敲起来就漏洞百出的说辞。”
    “而且,它也是在我开始试图证明那些人家存在过的时候找上门来的……”
    郑邪心中了然
    “你说的那个邪的很的东西?”
    红发青年看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对。它好像潜伏在这镇子的每一处角落,每当它逼近的时候都伴随着浓重的黑暗,我有一次逃的慢了些,差点就被那黑暗笼罩。”
    说到这里,红发青年的眼眸中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恐惧
    “那黑暗里头……好像有许多东西在撕扯我的身体,想要将我一同拖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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