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凯哥哥,你流血了。”高菲一声惊呼。
程凯低头一看,果然,手指上流出了殷红的鲜血。忙大声叫道“风哥,快帮我弄下来。好疼!”说着,程凯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你这个没用的家伙,疼死活该。”
马啸风嘴里笑骂着,用手捏住龙虾的鳌,一使劲,龙虾便松开了爪子。程凯手指上的伤口没有了压力,血流得更多了,高菲见了放下桶转身就跑回了外公家,拿来创可贴将表哥的手指小心翼翼包扎上。
“你别动手抓了,就在旁边看。”马啸风见表弟受了伤,就让程凯在一边看着。
可是程凯看了一阵心里直痒痒,不动手心有不甘,最后壮着胆子抓上来几只小龙虾,成功的喜悦填满心中,乐得他把手指上的疼痛忘到了九霄云外。
中午的时候,王海涛找来了,刚好蹭一餐龙虾宴。他是在家里闲着没事干,跑来找马啸风钓鱼,外公家里常备着钓具。有时候舅舅也会回来过过手瘾。吃过午饭,马啸风拿出两支钓鱼杆,递了一支给王海涛,两人各拿着一把木椅子,程凯和高菲则拿着水桶和鱼饵,跟在他俩屁股后面来到了一片无人管理的野湖。湖岸边有三三两两的老者在垂钓,两人相隔十来米选好了位置,熟练地装好蚯蚓,然后抓了一团用面粉、糠和酒混合成的饵料抛向湖水中。
等了一会儿,便感觉到有鱼在水面下活动,试探那些蚯蚓,浮漂上下左右摇摆不定。突然,王海涛那边的浮漂猛地往下一沉。
“有了!”王海涛兴奋的叫着,斜向挥了一下鱼杆。鱼杆因为阻力被拉弯了,随着“扑”的一声响,一条鲫鱼扑腾着尾巴被扯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的弧线。
王海涛从鱼钩上起下鱼,扔进高菲手中的水桶里,鱼“哗啦啦”扑腾了几下便在一个新环境中安静下来。程凯和高菲见钓上来鱼,围着水桶用手中的野草逗弄起来。
“老马,你看论钓鱼还是我厉害一点吧?每次都是我先钓到鱼,我说你能不能换个花样赢我一次又何妨?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和你一块钓鱼了。”王海涛见马啸风那边还没有动静,不禁洋洋得意的说着。
马啸风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少王婆卖瓜,压轴戏永远在后头。你说,哪一次我钓的鱼不比你个大。”
“什么叫比我个大?我堂堂王公子能跟鱼比吗?啊呸!鱼能我比吗……”王海涛极力争辩,却发现越发理不清。
马啸风见王海涛中招,在一边笑得东倒西歪,王海涛见状,抄起起上的一颗小石子就向马啸风扔去,小马眼疾手快将石子稳稳接住,嘴里说道“看镖!”,手却夸张的一扬,假意要把石子扔还给王海涛。
王海涛生怕被石子打上,把手中的鱼杆一扔,抱头鼠窜。过了一会儿发现小马没有打击报复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坐回了原位。他看了看聚精会神盯着鱼杆的小马,小马的浮漂此时波动较大,但鱼却很有耐心,不时的试探,并没有一口吞食那些饵料的打算。小马紧握住鱼杆,紧盯着浮漂,感受着鱼的动静。屏息静气,一时间空气有些凝重。
王海涛见状,说道“老马,我看你那条鱼个不小,一时半会也不会上钩。我问你,钓鱼最大的乐趣是什么?”
小马心思全在钓钩上,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就是钓得到鱼、钓的鱼多、钓的鱼大、钓的不是自家的鱼吗?”
“切!没内涵的家伙。”王海涛轻蔑的说道“其实吧,我觉得钓鱼最大的享受在于鱼出水时,手上那份沉甸甸的感觉,这是劳动所得最直观的体现。”
“就你有内涵,说得跟马克思似的,我看将来你不适合当画家倒适合搞政治。得了,出水喽。”马啸风说着,看着浮漂猛地一沉,赶紧一动,鱼杆向上提起,手上一股沉甸甸的力量传来,一条大鲢鱼随即飞出水面。
下午他们回到了高家村,程瑛挽留王海涛吃晚饭。钓鱼时他们就商定明天就返校去,距离中学生歌手比赛没有几天。张博已打电话给王海涛让他传话给小马早点回去。王海涛说道“干妈,今天不在家里吃饭了,中午在外公那儿吃得挺好的,您就别张罗了,我想让小马今天去我家住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去县里。您看怎么样?”
“海涛,小风跟你在一起,干妈有什么不同意。多亏你们帮忙,地里的庄稼赶在暴雨前都种下了,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小风你可以安心忙你的去。”程瑛想到又要和儿子分别,虽有万般不舍,但是也不会阻挠儿子去追逐梦想。
“妈,我不在家,您不要太拼命挣钱。我看您身体就大不如前,不要起那么早,看您天天咳嗽,恐怕是着了凉。我现在能通过自己努力挣自己的生活费的,您多抽时间照顾菲菲,她还小,您多陪陪她。”马啸风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不住的叮嘱。母亲的性格很要强,小马生怕母亲累坏了身体。他只恨自己的能力太弱小,无法更多的帮助母亲分担压力。
“小风,你不要担心妈妈。妈妈还年轻,趁着能动多挣点钱,以后你和菲菲上大学都要用钱。你放心吧,妈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妈扛得住。”程瑛宽尉着儿子。
“菲菲,妈妈最听你的话了,哥哥不在家里的时候,你要多帮妈妈,也要多看着妈妈,让她不要太辛苦。”
高菲点点头,说道“哥,我知道了,哥,我不想你走……”
从小,高菲就是马啸风的跟屁虫,因为老高一直不待见高菲,所以小马也一直很心疼这个妹妹,从小就保护她,爱护她,可以说兄妹感情十分深厚。经过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高菲心里对哥哥更是难舍难分,今天在外公家听说哥哥明天就要走那时她的心里就不好受了,现在真正面临分别,她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流个不停,心里像被抽空了一样。
马啸风伸手摸摸高菲的头,高菲一下子就扑进哥哥的怀抱里,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菲菲,你放心,海涛哥哥帮你看着他,只要他有了时间就让他回来看你,好不好?”王海涛看着高菲那样心里一阵心酸,他没有兄弟姐妹,看着高菲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妹妹。
高菲抬起头,迷糊着泪眼对王海涛说“海涛哥哥,你可要说话算数。”
“你想想,哥哥啥时候骗过你?”王海涛一本正经的说道。
高菲还真的想了想,想着王海涛除了总是变着花样的给自己带来好吃的东西,再就是经常捉弄程凯,对她倒真的是很好,于是她说道“那咱们拉勾。”
“还怕你海涛哥哥骗你呀,小没良心的,拉就拉。”说着王海涛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高菲的额头,和高菲拉了拉勾。惹得高菲破涕为笑,咯咯笑个不停。
告别了高菲和程瑛,趁着天色尚早,王海涛和马啸风一人一辆自行车往镇上进发。路过程杰的拳馆,他们俩停车走了进去。暑假里马啸风就见了舅舅一面,那还是他送程凯回乡的时候。程杰的拳馆现在生意越来越好,现在家里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家长们对于孩子的投资也越来越大方,各种培训及补心机构都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连带着舅舅的拳馆也被送孩子来学习的家长踩破了门槛。
“舅舅,我们来了。”两人进了拳馆就跟程杰打起招呼。
“小风、海涛,你们来了。有事吗?”在程杰印象中这好像是至马啸风进入高中后第一次踏进拳馆。他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有此一问。
“舅舅,我们明天就回学校去,过两天不是有中学生歌手比赛吗?今天我去海涛家住一晚上,明天一早走,我们刚从家里过来,想着跟您打着招呼告个别。”马啸风赶紧解释,免得舅舅担心。
“我说呢。还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父母年岁都大了,程杰心里不免牵挂。
“舅,好久没来拳馆。看样子拳馆装修过了,简直大变样,学生也多了。”马啸风环顾四周,在这里有他儿时的记忆,下过的苦功,流过的汗水,都在这间小小的拳馆里。
“过完年的时候,拳馆的房东要去城里儿子那定居,就把这间房子卖给我了,我重新装修了一下,不认得了吧?在城里读书拳脚功夫有没有落下?”程杰三句话不离本行,他弟子众多,马啸风显然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他也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马啸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不是自己的老恩师早在多年前就闭门谢客,他都想把小马送到老恩师跟前,让恩师调教一下。当年老恩师就说程杰是了的关门弟子再不收徒弟的了,程杰出山后因为恩师隐居山林,他老人家也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平时都是书信住来,程杰也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被允许进山拜见恩师。
“舅,我跟你说,小马他可是咱们一中的名人,他创办的太极拳社可是大出风头。很多社区都点名要他去带队表演呢?就前段时间,他还打败了泰拳王和y县数一数二的高手王勇呢。”王海涛听程杰一说,就口不择言的把小马最近的情况兜了个底朝天。
“王勇?难道说前段时间跟他打比赛的就是你?”舅舅作为武林中人当然也听朋友说起了这件事,只不过他没把马啸风和这件事联系起来。王勇作为y县的超级狠人,他们自然是有所耳闻,他和别人打比赛打输了这件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早飞遍了y县的各个角落。只是他的朋友没听说马啸风的名号,只知道是王勇的对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想不到却正是自己的外甥,这让程杰无比的震惊。
“是我,舅舅,我可不是跟他打架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马啸风怕舅舅责备,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当然他没有说地下黑拳的事,不然舅舅肯定会担心的。
“好小子!王勇那人我知道,心高气傲,练了一身好功夫,想不到他却败在你手上。看来舅舅我恐怕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了。”舅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很高兴,毕竟作为长辈,都是希望后辈比自己有出息。
“还不都是您教导有方。舅舅我算没丢您脸吧?”看着舅舅没有责备之意,小马开起了玩笑。
“你小子!就知道顺杆爬。哦,对了……”舅舅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对着场上的孩子叫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