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咬了口油条，又说：“你有没有换洗的衣服，我两天没洗澡了。”
楚辞嫌恶地皱起眉头，却还是进屋找了两件干净衣服甩给他：“等会我出去给你买这几天要换的衣服，还是那句话，你老实在家呆着，不要乱跑。”
刘璋不耐烦道：“用不着你说！”
顿了顿，又问：“你昨晚不是也没睡觉？不睡一觉？”
“用不着。”
甩下这么干巴巴的一句，留给刘璋的只剩下一个背影。
刘璋的气都没来得及撒出来，就被关门声给硬生生打断了。
他僵在原地半晌，想吐槽都不知从何而起，忍了半天，终于切了一声。
仿佛小孩闹脾气似的。
刘璋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楚辞最开始租的房子并不算太高档，只有淋浴间，刘璋等将自己全身淋湿后伸手时才发现楚辞的洗发水沐浴露竟放在淋浴隔间外面的洗手台上。
他不由又抱怨了一句楚辞的奇葩操作，拖着湿淋淋的身子出去拿。
手碰到瓶身时，又有些愣。
沐浴露和洗发水的牌子竟是他常用的。
还记得似乎是两人刚在一起三个月的时候，有次两人在红台公寓见面，楚辞窝在刘璋身上左右嗅来嗅去，突然感叹刘璋身上好闻，特问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的牌子。
“没想到你也用了啊……”
刘璋怔了一会，因光着的身子沾了水，到底有些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才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转念一想，又反应过来楚辞真实面孔另有其人，不由厌恶地皱起眉头。
不管以前两人多好，一想到自己成天面对的人其实是一张假脸，刘璋便立刻清醒过来。
他甩去脑中众多奇怪的思绪，拿起沐浴露重回了淋浴间。
被热气一熏，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刘璋换好楚辞给的衣服出来时，外面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拽了拽棉质的白色t恤，直接走到楚辞的卧室，掀开被子睡了起来。
上次他在这里睡时，楚辞特意给他换了全新的枕套被褥，这回整个人钻进楚辞的被褥中，楚辞身上的气息便一个劲地往鼻子里蔓延。
仿佛人正躺在他身边似的。
或许是因为太困了，刘璋都没有经历做出抗拒的举动，甚至，他还觉得这份气息让人十分心安。
也不知睡了多久，刘璋只记得自己正睡得香甜时，突然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脸轻轻被打了一下。
与此同时，脸上还传来异物感。
刘璋困得要命，只是哼哼了两声便又沉沉睡去。
谁知有人偏不乐意他这么舒服，又推着他的腰一个劲地摇。
如此折腾下，刘璋终于睡不住了。
他眨巴了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伸手将自己脸上的东西扯下来拿远了细看，才发现是一条刚拆的男士平角内裤。
不仅这条，自己的脑袋边上还零散地落着许多内衣、外套。
刘璋反应了一会，看向站在一旁的楚辞：“你干嘛？”
楚辞正在将踩在刘璋腰间的脚往回收，闻言只是淡淡地回：“这是我的床，你要睡睡沙发。”
“……？？？”
刘璋这回总算清醒点了，不确定地向卧室门口看了一眼：“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是我的房子。”楚辞答得理直气壮。
刘璋更懵：“但是之前你都是让我睡床的。”
“之前你不信我，你是大爷，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今时不同往日吗？”
刘璋彻底瞪大了双眼。
楚辞已不由分地又用脚踩起他来：“快点，我困着呢，快挪地方，我要睡觉！”
刘璋被踩的胃疼，忙闪身跳了起来，无语地看着楚辞钻进被窝，还顺手将脑袋边上的衣服往旁边推了推。
“刚给你买回来的，自己收拾。”
……
刘璋愣在原地片刻，生气道：“你故意的？”
楚辞眯着眼：“你觉得在我家，我睡床你睡沙发有什么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刘璋点头，弯腰拾起衣服出去。
安静得诡异。
气氛实在奇怪，刘璋大概已经察觉楚辞为何要如此对他。
两人氛围尴尬，若是再用之前那种气礼貌的语气说话，保不齐又会对对方生出几分好感，不如就如现在这样刻意疏远，也算免了后顾之忧。
两人一起睡到晚上，醒来时恢复了精神。
之后的日子实在相安无事。
楚辞平时要上课，未免被黄斌看出来什么，偶尔还要回戚志军买的小公寓睡，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在她租的公寓留了一个小电脑，刘璋就通过那台电脑与外界沟通。
说是沟通，不过是单方面的汲取信息。
他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登录自己的私人账号发布消息的。
在他“失踪”后的第三天，才渐渐有了“刘璋失踪”的类似消息，不过更像是营销号不知从哪偷来的情报，很快就被背后之手删得一干二净。
看来奇瑞和刘家也并不想暴露刘璋失踪的消息。
如此又过了几天。
开头几天还能这么混下来，可是如此过了一周，刘璋渐渐感到烦闷起来。
楚辞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见到人也说不上几句话，这对过惯了三天一酒会这种生活的刘璋来说实在是差异太大。
“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发霉的。”刘璋皱着眉甩着手里的皮带。
楚辞没说话，安静地将外带过来的饭菜摆好。
刘璋又说：“我每天除了看书再没有什么事好干了。”
“吃饭。”楚辞打断他。
刘璋僵在原地不动。
沉默一会，楚辞叹一口气：“你觉得现在这个状态你能出去吗？”
“那也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干等着。”
楚辞默然。
她也不想这么干等着，目前牛柯廉和辛修明相继失联，她又得顾着刘璋这边，没法去北固找。
找了也没用，她之前就吩咐木柳去辛修明常待的地方找过了，但是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即便她本人过去，也没办法去找更多的地方。
如今能做的，似乎只有老老实实待在中山，耐心地等待着辛修明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