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在院子里吃早餐,她一进来就惊慌的说:“小聂留下一封信,人不见了,五彩也是。”
陆漫听了也一惊,说:“这丫头跑哪去了?”
吴锦茹说:“她是不是知道了云安门的人还不肯放过她,怕连累我们,所以走了?”
石岚川接过信,说:“应该她还知道了自己重伤了穆乾,所以才决定离开的。”
陆漫说:“这丫头,她以为这样一走了之就什么事都了了吗?我们赶紧去把她追回来。”
程归说:“不用了,其实她离开对她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陆漫说:“你说什么?虽然我们跟她非亲非故,可毕竟相处了这么久,怎么能就这样不管?”
程归说:“她留下来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你也见识过她发起狂来有多可怕。”
陆漫说:“那是孟正雄对她出手才让她发狂的,她平时就不会那样,难道你也认为她是个人间祸害?”
程归说:“我怎么认为不要紧,可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呢?我们有能力为了她和全天下的仙师为敌吗?如果她离开了,不再与人有交集,也许大家就放心了,她也就安全了。”
陆漫说:“可穆乾不会就这样放下的,他还是会去找她的。”
程归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能力出门,他要去找就让他去,找个十年八年,人长大了,大概也就死心了。”
陆漫沉默了。
程归对她说:“小聂跟我们不一样,她是可怜,但我们也无能为力,你也别再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陆漫叹口气,眼圈红红的。
中午时分,云安门的人也知道小聂不见了,孟正雄带人怒气冲冲的来质问:“是不是你们让那小妖孽走掉的?”
陆漫冷冷的说:“孟掌门,你又没命令我们看紧她,她有手有脚要跑,我们也没办法,你是不是要把我们顶替她抓回去关起来?”
孟正雄气得脸色铁青,哼了一声,带人转身就走。
再说小聂离开天金山后就基本不敢怎么停留,累了就找些无人的山野下来歇息一下再走,吃些野果充饥。
这一天,在空中已经远远看到万仞山了,小聂也累得快支持不住了,看到下面一座山,半山处一片火红,正是他们曾经呆过的独英山,便降落下来。
陆漫家的那座小院因为长久没人住,已经长满了荒草,那棵香枫正满树火红,落叶把地下也铺红了。
小聂坐在石凳上休息,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汗水和着泪水在淌,问五彩:“五彩,你说,陆前辈他们不用再躲避云安门的人,以后会不会回来这里住?”
五彩说:“也许会吧,天下那么大,也许不会。”
小聂又喃喃的说:“不知赤狐大哥一家有没有回来过,我老想它们的。”
五彩说:“我也挺想绒绒那小狐狸的,可我现在饿得很,更想吃的。”
小聂说:“我们到山上去摘些枫栗吧,多摘些到带着吃。”
五彩说:“也好,我也挺喜欢吃那东西的,更喜欢锦茹做的糖炒枫栗,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小聂带着它上了山,枫栗林火红一片,美得无法形容,栗子落得满地都是,小聂弯腰一边捡,一边回想起和穆乾在这练功的时光,又是伤心落泪。突然间,眼前地上多了一个人影,难道、、、一抬头,那人正惊喜而诡秘的对着她笑,却把她吓得几乎跌倒,那正是前不久才被她和穆乾联手打败的虎精。
“五彩快跑!”她惊呼着就要逃,但感到身上一紧,一条蛇从身后卷住了她,蛇头张开伸到她面前,吐着长长的蛇信,紧接着,从蛇口中现出一人脸,变大,正是那赤练蛇女妖。
五彩一看,连忙逃跑,一只巨大的野鸡从树上飞扑下来,翅膀一扫,将它打飞,重重地撞到树上,掉下来连爬都爬不起来。
“五彩——”小聂焦急的叫。
野鸡妖鸡谷变成人身说:“我说的没错吧,在这里等,总比跟着云安门那些人去追要安全得多也划算得多,虎头哥,你这次一来就捡个大便宜了。”
虎精狠狠的说:“老子一时疏忽,让她和那小子占了便宜,这次得好好吸她的血补偿,可惜那小子没来,不然这帐就可以一起算了。”
赤练蛇说:“有她在手上,就不怕找不到那小子,他会自己找上门。”
虎精笑着说:“赤美人说得对,唉,我早就该跟你一块的,就不会吃亏了。”
赤练蛇一哼说:“你只知道到处风流快活,吃亏也活该。”
虎精涎着脸赔着笑说:“美人说得对,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你生气我心疼。”
原来这两个妖孽已经搞在一起了,本来对赤练蛇妖有非份之想的鸡谷看着,心酸忌恨,可又无可奈何,说:“我们还是要小心,这小妖孽会邪法。”
虎妖嘲笑它说:“这小孽畜是有点邪门,可也没什么厉害,不就是会招些鸟儿虫子什么的吗,鸡谷,你不是天生吃虫的吗,怎么现在有了人样反倒怕虫子了,也太怂了吧!”
鸡谷脸上一红说:“可她上次不只是招来虫子,还叫人头疼。”
赤练蛇轻蔑的说:“是你自己逊吧,还在为自己找借口。”
鸡谷被说得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辩解。
赤练蛇阴森森的对小聂说:“小孽畜,你敢耍花招,我一口把你吞了。”
小聂看着它那满口尖牙和长长的蛇舌,吓得毛骨悚然。
虎精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鸡谷捡起地上奄奄一息的五彩,人头蛇身的赤练蛇妖就这样用蛇腰卷着小聂在地上滑行,一起向着山上而去。
远在天金山金义堂中昏迷着的穆乾突然间从恶梦中惊醒,叫着:“小聂!小聂、、、”挣扎着要起来,身上伤口一阵剧痛得惨叫:“啊——”差点又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