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张凤雅和凌天都是很理智的人。
这一点夏槐花很欣慰。
她推开被子,“妈,我要出去一趟,晚上不要等我吃饭了。”
张凤雅慌了,拉着夏槐花的手臂,“天快黑了,你这是上哪去啊?”
夏槐花轻拍她的手,安慰她,“工作上的事,别担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说不担心,张凤雅还是目送夏槐花离开。
这一次,夏槐花驾驶了凌馨怡的小红。
没有交通工具,办什么事都不方便。
她没有驾照,但在部队学过开车。
辗转一路,躲避着交警,终于来到他和魏亭约好的一家面馆。
面馆还是上次她和魏亭来过的。
晚上人明显没有上午的时候多,很多桌子空着。
魏亭早早就来了,他的面前放着两碗馄饨,笑眯眯的看着夏槐花走近。
“小时候,我告诉你城市里有馄饨,你不相信,总是闹着让我带你去看看。”
他将一碗温热的馄饨推到夏槐花面前,“我记得你闹着让嫂子给你包,结果,嫂子把我骂了一顿!”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你,真的单纯又可爱!”
他自顾自说着,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夏槐花冷眼看着他,嘴角挂着讥讽,手指描绘着碗的边缘,“在你走后,家里米都没有了的时候,我早已经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馄饨。”
她垂下的眸子看不清神情。
魏亭舀了一颗馄饨,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现在,你可以天天吃。”
夏槐花冷嗤,“听说你的产业在美国,这次回来也是准备带我回去?”
魏亭笑了,“咱们老魏家已经没人了,你是咱家唯一的孩子,我当然要带你走!”
“好,我答应你。”
魏亭很意外,“你答应跟我走?”
“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医生妈?”夏槐花凝着他。
魏亭脸色沉沉,“这里的医生技术比起国外的差太多,既然你答应跟我回去,咱们就尽快动身,到那边接受详细的治疗。”
“所以,如果我继续留在这边,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再要孩子了是吗?”
夏槐花表情淡淡,内心却远不如表面上看到的淡定。
“国外的医疗水平高,你再要孩子不是没有可能。”魏亭顿了顿,“就算你无法生育,以叔叔现在的身份地位,优秀的男人可以任你挑!”
“……”夏槐花,终于得到了答案。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没有凌肃,和不能生育有什么区别?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既然要走,我肯定希望你能尽快接受治疗,就明天吧。”
明天!!!
“……”夏槐花,“好,你明天到凌肃家接我。”
既然明天要走,她今晚就要将手头上的事安排好。
比如吉导那边。
告别了魏亭,她没有回家,天色擦黑。
她将吉导,凌馨怡还有刘永清约了出来。
四人坐在一起,空气冷凝。
真人秀节目停播了一个多月了,仅有的粉丝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黑粉夜以继日的骂着节目组。
每一天,都是经费,每推迟一天,节目组的流量就消失百分之十。
本以为可以借助这个节目翻身的吉导,最近愁的脑门发亮。
偏偏,夏槐花他见不到了。
每次去问凌肃,都被斥回来。
“吉导,这就是我向你推荐的凌馨怡,你看她的条件怎么样?”
挑选的权利早就不在吉导这边,夏槐花这么问,是在给吉导面子,也是为凌馨怡以后参加节目博得好感。
“不错,很不错!凌小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的节目啊?”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道理吉导懂。
四个人坐在一起,相互虚以委蛇。
在生意场上,夏槐花很精明。
她故意抬高凌馨怡的身价,并且表示刘永清这边时间很赶,不愿意放人。
三个人,将吉导玩的团团转。
凌馨怡在桌子底下捏了夏槐花好几把,都没能控制自己的身价不断升高。
她就是一个小白,哪有夏槐花说的那么有能力?
到时候演砸了,就丢人了。
“既然吉导那么有诚意,接下来签合同的事就交给你和刘总了。”
夏槐花忽视凌馨怡的小动作,笑眯眯的看着吉导。
吉导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干巴巴的笑了,“行。”
他现在一只脚已经踏进悬崖,有人肯拉他一把,他不能太过分。
虽然夏槐花趁火打劫。
但是这根稻草,他必须要牢牢握住。
再次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吉导点点头。
“行,后续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
凌馨怡拉住夏槐花,委屈的嘟起嘴,“夏槐花,你不陪着我吗?”
“你现在不用我陪了,放心,有刘永清在,你不会吃亏的。”她朝凌馨眨眨眼。
凌馨怡弱弱的收回手,看了一眼刘永清,没说话。
夏槐花朝刘永清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刘永清掏出一支烟点燃,贪婪的猛吸一口。
这是夏槐花头一次见到他抽烟。
沉默了一会,刘永清垂眸,没有去看夏槐花,“真的决定要走?”
夏槐花嘴角荡起一抹笑,“是啊,只有我到了美国,才能将那边的市场打开。这也是你的愿望不是吗?”
他该高兴,高兴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一直刻画的蓝图终于可以实施了。
“我是说……”他又抽了一口烟,“不会舍不得这里吗?”
夏槐花笑意加深,看向凌馨怡的方向,“刘永清,这不像你啊!什么时候,对我这个小妈改观了?”
刘永清笑了,笑声低沉,他望向夏槐花的侧脸,“你这个小妈,一点儿也不尽职,就没想过讨好我的?”
“不是你该讨好我这个小妈吗?”
两人相视而笑。
“电话联系吧。”
“好。电话联系。”
将凌馨怡这边的事交给刘永清,夏槐花很放心。
毕竟,在做生意方面,刘永清比她还要精明。
明天就要走了。
就如刘永清所言,对于这片土地,她确实有万分的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