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延浩涆捂着自己胸口的伤,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君珩知道,这逆贼的称号无论如何都稳扣在他的身上,洗刷不掉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计就计。
他认下了这逼宫的罪名,背上了梵梵的血海深仇。
在莫惊风的协助之下,反压住了延浩涆在他登基当天的发难,顺利称帝。
他要替先帝先后守住这皇权,将来交到梵梵的儿子手上,这样将来泉下相逢,他才能对先帝先后有个交代。
是以,他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不是提拔自己人朝中掌权,而是封了梵梵为安乐宫主。
平安喜乐,六宫之主。
可梵梵三日之后终于醒来的时候,却如一个失了灵魂的小人一般不哭不闹,不饮不食,让他心急如焚。
太医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说是心病,药石罔灵。
带来转机的,是延浩涆领着窦家母女来看她。
她终于见到自己的血亲,才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窦怜筠的母亲杜含珊是梵梵母亲的异腹妹妹,虽是庶出,却也是梵梵当世仅存的一点血亲家人。
此时相见,自然是倍感温暖的。
然后,楚梦梵就在延浩涆的点播之下,对着君珩叫出了第一声“皇叔。”
君珩心中苦涩,却又无话可说。
他封她为宫主,是为了待她及笄迎娶为后,怕世人不明所以,才用这个封号昭告天下她乃未来的六宫之主,身份尊贵。
可延浩涆硬将宫主和公主划上了等号,将他的小妻子生生的变成了他的晚辈。
而他,无从辩解。
最终,因为梵梵想让窦怜筠这个「表姐」留在宫里陪着自己,所以他明知道窦家是延浩涆的爪牙,却还是封了窦怜筠一个娴嫔的称谓,成了新君后宫中的第一人。
所谓娴嫔,就是闲置之嫔,无用之意。
即使龙袍加身,他也从未忘记,自己是她订下了的男人。
无论多少沟壑险阻,他都会一一跨越,最终完成当年订下的亲事。
但,世人眼中是皇帝迎娶皇后,而在他心中,是驸马迎娶公主。
从一而终,身心贞洁。
不必任何人要求,他自己便会为她做到。
哪怕,在她眼里,他是仇人,是罪人……
“皇叔。”看着君珩许久不出声也不表态,楚梦梵心里有些没底,拉了拉他的袖子,道“梵梵是真的没事了,你就别生气,不要迁怒后宫中人了,好不好?”
“梵梵,告诉皇叔,你为何不愿让皇叔彻查后宫?万一那对你心怀不轨的人隐匿在后宫之中,这次不成又有下一次,该如何是好?”
他没能说出口的话,还有半句我冒不起失去你的风险。
楚梦梵抿了抿唇,低下头不敢看君珩的目光,手指彼此纠结,显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她要怎么跟皇叔坦白,说自己是死过一次重生而来的人,所以她知道这次中毒根本就是延浩涆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