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根本不想接,也没想过要和他说些什么,挂了又响挂了又响,干脆把他索性拉入黑名单。接下来短信不断,君兰依旧不理。
没过多久,凡希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君兰不想自己的事惹到家人,就跟着决定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
为了不让两老起疑心,他们两人都十分有默契地扮得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老也觉得气氛有点怪,但也不想过多干扰他们。
坐不到五分钟,两人便借机外出了。
在离家几百米后,君兰终于忍不住要崩溃了。
她发疯似的往前跑,凡希不断在后面追,边追还边喊:“君兰,别跑,你要去哪里?注意安全啊!”
毕竟凡希是个男的,君兰再怎么跑也跑不过他,每次被他抓住后都挣扎着走开,几次后引得路人都在看戏般地等着他们表演。
没过多久,他终于意识到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君兰需要的是冷静。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兰消失在他面前。
君兰发现自己摆脱了凡希后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她想起了好多好多她与凡希过往的事,就是不想以后到底该怎样做。
忽然,她听见远处响起锐耳的“嘀嘀嘀”喇叭声,转身一看刺眼的亮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嘭”的一声,君兰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全身都觉得很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变得很轻很轻,她看见很多人都涌了过来,当中也有凡希,他抱着一个人在喊得呼天抢地。
她也走过去看,结果发现他们围着看竟然是倒在血泊之中的自己。
她不觉得有什么好怕,就这样疼了一下就走得一了百了也是很好,最少身体少受了很多罪,家了也不必承受花费巨额的医疗费也救不回来的风险。
唯一感到遗憾只有是对自己父母了,身为独生女的她,要自己父母白头人送黑头人是多么的不孝,要置他们于老无所依的境地又是多么的不忍。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掌握得了更不是她所想,这一切只能说是她的命了。
她看着自己被送上救护车送上医院,最不想看的一幕也出现了,父母拉着躺在担架上自己在哭得死去活来。
她也懒得去安慰了,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他们看不见自己更听不见自己话,对了,她还看见躲在一边红着眼的凡希,他自己母亲走了也没留下一滴眼泪的男人,竟然在此刻为她红了眼,真是可笑,简直就是猫哭老鼠假慈悲。
她冷眼旁观着手术台上那赤身裸体的自己,再看看四周忙着为自己施救做手术的医生护士在到处奔走,她既感动又觉得无奈,她真的好像对他们说:“谢谢你们了,别白忙活了,让我好好地走吧!”
就在此时,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慢慢地吸住一样渐渐消失在这生活20多年的世界了。
她好像来到一个梦境般的地方,那像是个民国时期江南地区的美景,美得不像是真实世界的地方。
那是个没有尽头的烟雨江南,周围竟没有一个人影。
她回忆起来,那的确是出现过在她梦境的地方,可是这时应该会出现一个穿着旗袍的优雅小姐在刺绣才是啊!
思索间,忽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肩膀,她吓了一跳,惊慌地转过身来说:“你看得见我?”
拍她的肩膀的女人正是她梦见过的那个女人也正正是那个在666号房油画上的女人。
女人:“我何止能见到你,还是我把你从地狱来回来这里的,你不正是也在找我吗?”
君兰定了定神,仔细地回想着和消化着刚刚发生的所有事。前一秒还在路上走着,下一秒就在医院,现在就飘到这个不知所谓的鬼地方。算了,人死了跟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什么两样,还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她要自己拉入十八层地狱接受酷刑吗?
“你又是谁?怎么我感觉你总好像跟我有什么关系似的?”
“我跟你不止是有关系,渊源还可大着呢!”
“那你赶紧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叫黛清,和你是亲戚关系,大概是表姐妹这种的。上辈子跟你还些瓜葛没有理清,所以这才找上了你,原以为不知要等何时才能真真正正地和你相见交谈,想不到这天这么快就到了。”
“那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是。。。。。”鬼这个字君兰实在开不了口。
“是,你猜得没错,说得好听点就是灵魂,说得通俗点就是鬼,我们都是不存在这世上的人了。”
“啊?那我们都是鬼了,我这个新鬼就更帮不了你这个旧鬼了,那你还找我干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人都死了还什么放不下的,算了吧,我们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不要留着这不该留的地方了。”
“你还挺佛系的,你以为我不想投胎吗?我是被困在那副画里了,我只能凭着血缘关系才能找上你的,怎么说看在一场亲戚份上你也得帮帮我啊!”
君兰:“想不到你模样像是三四十年代的人,但思想还挺潮流的。我也想帮你,只是现在我们都是半斤八两的东西能干些什么啊?”
黛清:“我是没救了,但你还可以抢救一下,我可以助你还阳,但你必须将我灵魂从那幅画里解救出来。”
君兰心里打起了嘀咕:“现在又是怎样的情况?弄得好像是灵魂战车又好像八号当铺的剧情。”
见君兰还在犹豫,黛清只能再添一把火:“你刚刚都看到你父母那副肝肠寸断的模样了吧!现在才是开始,你想他们以后余生都是这样靠着想你来过日子吗?”
这番话戳中了君兰心中最软弱的地方,自己死了已成事实也没什么可惜,只是独留父母在这世间活受罪那才是造孽。自己只剩灵魂这么虚无的东西了,哪还有什么便宜让她占的,要就拿去吧!
一想到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不如就跟她赌一把,或许还真的能绝地翻身。
君兰:“说吧,怎样才能帮你?”
黛清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是,说吧。”
“口说无凭。”
忽然黛清手里出现一杯清水,她伸手插入君兰心脏取出了一滴血滴进那杯清水里。
君兰:“我死了你还能取血?”
“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血,这是心头血,是我们这些鬼专用来结盟誓用的。你喝了这碗水,我们之间的契约就成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再犹豫的了,君兰接过血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