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肯就此放手,还是要帮阿悦炼桃花祭,那就别怪我了。”他说道。
她脸上的笑并未收起,反而不以为然的看着他,眼底尽是轻视,甜甜的开口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不答话,近身上前想要捉住她,她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动作一般,反而伸手钳住他的手往后一带,几步间便拉近跟他的距离,逼得他往墙角退去。他心下大愕,她的身手这么好?定了定神,空出的手向腰间探去,那里有张定身符。
她一直盯着他的脸,满脸戏虐,见他掏符也并不阻止,而是把胸往前一挺,大有一副有种你就往这儿贴的架势。他大囧,随后心一横将符拍在她的肩头,她便不能动弹了。
有些尴尬的绕过她,他走向阿悦:“阿悦,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她刚刚给你喝下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阿悦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厉害的神秘女人,就这样被这个男人搞定了?不!不可以!她今晚还要靠她!
阿悦看着越走越近的他慌张无比,一眼瞄到地上破碎的杯子,迅速弯腰捡起一块碎片比上自己的脖子尖叫道:“你别过来!我不管那是什么!总之它能重新让他注意到我,是毒药我也照喝不误!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你赶紧放了她!不然我死给你看!”
他懊恼,这个蠢女人到底喜欢的是谁,怎么就这么一根筋非他不可。
“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乱动,天下那么多男人,你就非那个男人不可了?你活着就是为了一个男人没有自我的?你为他做这些他知道吗!”
“我不管他知道不知道!”阿悦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我只要他能回来我身边就行!你爱过人吗!你知道那种非一人不可的感情吗!你有过求而不得的人吗!你什么都不懂!”
看着有些发狂的阿悦,他表情有些恼怒的开口道:“爱你的人绝不会舍得你这么折磨自己,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做伤天害理的事?”
“他会爱我的!”阿悦执迷不悟,“只要你不要再捣乱,过了今晚,他会只爱我的!”
“你......”他气急败坏的还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突然舌头有些打结了,眼前的场景也有些模糊了,好像身体也突然失了力气,一屁股跌在地上。他扶着额头,感到有些晕眩,闭上眼使劲儿摇摇头,睁开眼后情景依然模糊,只是,眼前多了一双穿着白色绑带罗马靴的玉足。
他吃力的抬头向上看去,虽是模糊,但仍然看清了,是她!可她不是被他定住了吗!怎么这么快的脱身了?
她低头,眼中带着邪气俯下身凑近他,呵气如兰:“你的这点皮毛术法画的符,就想定住我?早说了,不要做能力以外的事,当心反噬。你不是没试过反噬的滋味吗?现在觉得怎么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要知道,他也是师傅的得意弟子,从下山来从未失手过,不敢说这俗世天下无敌,但能胜过他术法的人一个手都能数过来,而他,居然遭到了她的反噬!她到底什么来头?
“嘘,省点力气。”她示意他不要再开口说话,伸手按下他想撑起来的身躯,“我说了,只是反噬而已,你跟我差距太大,本该丧命,但,我不要你的命,只是让你暂时失了五感。”
什么!失去五感!他讨厌黑暗,夜夜睡觉灯火通明到天亮!他害怕的眨眨眼,生怕自己就要看不见了,然而再次睁开眼,迎接他的是无边的黑暗。
他看不到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也触碰不到任何事物,鼻尖没有嗅觉。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喉咙却是收得极紧,他知道他现在肯定是说不出话来了。他就像是落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里面什么也没有,哪怕现在是有人杀了他,他也感觉不到的。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己在那片黑暗中沉浮,他想着,反噬也是有时间的吧,自己失去五感前身体没有其他的不适,想来修为并没有受到什么损耗,应该过一会儿就会恢复了吧。可是,他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现在是什么时候,无边的黑暗里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虚无里飘荡,永远都走不出去!
他开始心生畏惧,如果他恢复不了五感了怎么办?如果以后都这样了怎么办!他还有好多事要做,还有好多心事没有了结,还有好多的不舍,他怎么能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这么消耗自己的一辈子?他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想让自己跳出这个黑暗的虚无世界,可在无尽的黑暗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动,他看不见路,辨不清方向,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不知生死......
时间对他来说过得极慢,像几个世纪那么悠长,他不知道在黑暗中呆了多久,备受煎熬,想来植物人也就是这种感觉了。
耳边突然能听到一些轻细的声响了,鼻尖嗅到了外界的味道,有一丝淡淡的甜味,四肢也渐渐的恢复了一些知觉,能够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自己动弹不得,慢慢的,他也看得清眼前的东西了,才恢复了五感的喜悦心情在看到眼前的一切的后,骤然跌落谷底。
桃花祭的人,算是凑齐了吧。他那傻徒弟被绑在凳子上,小月倒在地上,阿悦正两眼放光的在清理刀具和器皿,那个神秘女人,坐在正对着他的室内秋千上,正慢慢的荡来荡去摇摆着打量着他。
“哟,你恢复五感了?”她悠悠的晃着,唇角勾起,黑眸眼波流转,有微风带起她脸颊的碎发,加上缠了花藤的秋千,把她衬得格外妖娆。
他不答话,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妖女!他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天黑,自己却动弹不得,他脸色不大好看,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笑道:“定身咒而已,不然你怎么会这样乖乖坐着看好戏呢?”
他冷哼一声,竟是跟她置气了,顺着她摇摆的空隙看到她身后空出的位置半坐着的人,那人被一层粉色纱曼裹住,纱曼上散发着点点光斑,熟悉的身影,让他倒抽一口凉气,眼里掩不住的惊愕!阿悦心爱的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