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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下推荐了,恢复一日一更,多存点稿比较好,免得总是慌慌张张码字,造成质量下降,影响大家阅读。s天海祥云,你的打赏让我感激涕零、涕泪交加……希望你真心喜欢我的书,并提出宝贵意见,谢谢!)
    送走罗震中,姐弟两个关起门来开始商议药厂的发展问题。人事问题解决了,剩下最重要就是产品。繁昌制药厂目前经营产品单一,主要就是苄青霉素,设备和生产线都是从国外引进的,没啥大问题,重点就是效价和纯度太低,以至于销售困难。
    1980年中期,华夏开始了设备引进的大跃进时代,“六五”计划确定了三年引进三千项技术,国务院也出台了《鼓励外商投资规定》,需要进口的机械设备等,不用再报审批,免领进口许可证。
    政策出台后,引发了全国的投资大膨胀,各省市全力支持工厂的扩建,银行贷款简直不用还似的批下来,许多工厂的领导纷纷带着团队远赴国外,寻求新技术,引进新设备,使得1985年全国的基本建设投资超过前三年的总和。
    当时,美国的新闻这样报道,一群又一群的中国人来到美国、欧洲的各个城市,拿着想要购买的物品清单,疯狂的寻找二手的工厂设备,把破产的国外工厂的旧设备全部拆走,装上飞机、火车和轮船,运到华夏的各个大中城市。
    浮华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投资膨胀的同时却是亏损的增加,比如煤矿和化肥行业,直接亏损达上亿元,成为华夏当时工业领域的缩影。虽然存在管理不善、原材料涨价和运输费用的问题,但亏损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新老设备的不匹配以及国外引进设备的大量闲置和浪费。
    老设备不断报废,引进的新设备虽然单机功能强大,但使用、维护和改造需要较高的技术,偏偏此时华夏的技术人才青黄不接,工厂根本没有驾驭进口设备的能力。此外,还存在动力不匹配、生产工艺的差异、技工操作不专业等问题,使得很多被引进的设备利用效率低于30,大部分设备连箱子都没拆开,一直闲置十几年,最后被拆成零件当成废铁卖掉。
    繁昌制药厂的抗生素生产线就是在这段时期上马的,李志高好高骛远,一心想搞大项目,雄心勃勃的把氨苄青霉素的二手生产线淘回了家。抗生素一直是市场的热销品种,尤其是β内酰胺类的青霉素,他觉得只要生产出来肯定就能赚大钱。
    现实给了李志高一个大耳光。繁昌制药厂除了朱果琼和两个技工懂一点专业技术外,其他工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培养霉菌、灭菌以及发酵过程的监督,更不知道传代次数过多会导致菌种衰退,产量下降。他们一个劲的连续发酵,怀着无比的热情让菌种昼夜不停的发酵、生产,结果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青霉素的产量就出现断崖式的下滑。
    谁也找不出原因,设备没问题,原料没问题,菌种是国外买的,在尝试各种方法都毫无效果后,工人们逐渐产生消极失望的情绪,最终导致停工停产。
    从打算接手繁昌制药厂以来,赵长天就一直在琢磨,做过微生物研究的人都知道,但凡发酵产量出现问题,首先就要考虑菌种问题,是不是发生突变,是不是已经衰退,是不是被污染等,在确保菌种质量的前提下,才能去校正其他生产工艺。
    药厂发酵苄青霉素的菌株用的是产黄青霉,通过实验室培养和一级种子罐、二级种子罐扩大培养,进入发酵环节,发酵45天后对发酵液进行预处理、过滤、萃取和精制、蒸发、结晶,最后得到成品的工业钠盐氨苄青霉素钠。
    对成品进行质量鉴定后,如果合格就可以进行销售,有条件的药厂会进行分装,以便获得更大的利润。
    赵长天在实验室对繁昌制药厂的产黄青霉进行了检测和初步发酵,发现菌种果然衰退得厉害,并发生了负突变,怪不得效果这么差。当务之急是让菌种复壮,并培养一批专业技术工人。
    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了技术和菌种才能上马开工,否则只是白白浪费人力物力。赵长天把赵随云、朱果琼和七个骨干全部送到了湘南大学,交给董兴书去培养,学校才是专门培养人才的地方,要是靠他自己,讲得口干舌燥气若游丝都不会有太大效果。
    董兴书考虑了半天道“培养工人,实现现代化,是大学义不容辞的责任,但目前没有过专业培训班这样的先例,我得先跟学校申请,看能不能开班。”
    赵长天笑道“董主任,这可是能为学校带来实惠的行为,开个短期培训班,三个月时间,老师们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给他们上课,顺便赚点外快,一举数得啊。”
    “要不让他们参加夜校如何?”董兴书问道。
    “不好,长洲和汉江有一段距离,坐车要两三个小时,每天这样来回太累了,很多人都有家庭孩子,不能因为学习造成家庭矛盾,还是让他们踏踏实实的学上三个月,掌握基本知识就可以了。”
    八十年代是个学习激情暴涨的年代,一夜之间仿佛打开了天窗,每个人都充满了旺盛的求知欲,想为二十一世纪添砖加瓦。
    单位办有职工夜校,请知识分子讲数学语文,各地广播电台有英语教学节目,央视还播放过电子技术讲座,不少人一边上班,一边用老电子管收音机收听教育节目。很多年轻人如饥似渴的学习,纷纷参加各种夜校、培训班、外语学习班,新华书店和图书馆人头攒动,许多书和资料买不到都是互相借阅,或托出差的人到外地购买。
    在这种学习浪潮下,举办专业培训班确实是个赚钱的好点子,湘南大学的校长王行知觉得可以推广到各行各业嘛。那时大学老师的工资一个月才五十出头,教授高一点,不过七八十元,当真是非常清贵的职业。老师一天就上几节课,有大把空闲时间,利用培训班赚点额外收入,完全可行。
    就这样,在承包大会开过之后,赵随云背起背包,依依不舍的和朱果琼等人踏上了去湘大求学之路。她舍不得的是男朋友顾德重,赵长天为了棒打鸳鸯,没有把顾德重加入到学习名单中,顾德重自恃是大学毕业,也不屑于与张卫国等初中生为伍去参加什么破学习班,反而遂了赵长天的心意。
    接下来就是要全力解决菌种问题,实验室的小青年各有各的事,乳酸菌要进行研究,酵母质粒需要构建,而且他们也没有接触过霉菌培养,赵长天只能亲自上马。
    因为存在孢子污染,不能在同一间实验室培养霉菌和细菌,于是阵地就转移到繁昌制药厂的实验室,赵长天拿着被褥铺盖,在制药厂的宿舍里住了下来。
    生化制药厂的实验室暂时委托给陈怀仁进行管理,陈怀仁虽然总对赵长天没有好脸色,但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而且相当认真负责,赵长天并不担心会出岔子。真出了岔子也没办法,事情总要一件件的做啊。
    “小赵厂长,你这是在做什么呀?”看到赵长天成天忙来忙去,繁昌制药厂的保安修桂正好奇的问道,他今年四十岁,毕业于长洲警校,从汉江派出所到交警队,在警局呆了20多年,最后却因为打架伤人被开除公职,无奈之下到药厂当了保安。
    “修队长,我在修复菌种,它之前太累了,受了伤,我得给他治一治。”赵长天回答。
    “哦……”修桂正转了两圈,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有事吗?”赵长天问道。
    “那个,呵呵,就是想问一问,工资什么时候能发下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不止我,大家都想问。”
    赵随云和朱果琼等人走了以后,繁昌制药厂等于是赵长天当家,可他之前承诺过的工资迟迟发不下来,工人们都有点等不及了。
    赵长天算了一下,按理说这两天贷款应该到账,怎么没听会计余红星提起过?
    余红星是厂里的老人了,爱人是汉江市化学试剂厂的工人。她头发烫成爆炸式的卷,身材粗壮高大,两个rufang大得像皮球,因为地心引力的缘故几乎快掉到肚皮上,穿着蓝色的职工服,远远看去像一座大山在移动。
    虽然是会计,也兼职做厂里的知心大姐,喜欢看《知音》、《家庭保健》之类的杂志,仿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平日里跟小年轻们打打闹闹,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跟工人们关系极好。
    赵长天走到会计室敲敲门,余红星正在椅子上织毛衣,见他来了,笑道“小赵厂长,什么风把你吹这来啦?”
    “农村信用社的贷款到账了吗?”赵长天问道。
    “没呢,我每天都去查,一毛钱都没到。”看赵长天脸色不好,余红星问道“贷款不会出问题吧?”
    “白纸黑字签了协议,不会有问题,放心吧,我下午去看看,催催他们。”赵长天有种不好的预感,赵存贵这家伙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小赵厂长……”赵长天正准备离开,余红星突然叫住他。
    “什么事?”
    “转过来,你衣服脏了,我帮你拍拍。”赵长天的衣服和裤子上沾了些琼脂,余红星走到门口,用手帮赵长天从背到脚仔细拍了一遍。不过九十公分宽的门,余红星挤进来,顿时毫无空间,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让赵长天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了好了,不用拍了。”赵长天几乎逃命般艰难的从门口挤出来。
    “喲,跑这么快干吗?难道大姐会吃了你?”余红星大笑起来,她跟其他人玩笑开惯了,禁不住想逗逗赵长天,觉得特别带劲。
    赵长天狼狈而逃,四十多岁的女人如狼似虎惹不起啊。谁说的来着,摸二十岁的女人是男人占便宜,被四十多岁的女人摸则是女人占便宜啊……
    姐姐快点回来吧,会计室好可怕,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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