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聊的差不多了,永乐候和沈元修又闲聊了几句,这才亲自将沈元修送出府。
送走沈元修后,永乐候抬头仰望着天空,此时恰逢是午时,太阳正高高地挂在空中,好像要用光辉洒遍世间万物,洗去这世间附着的尘埃,让一切重新焕发生机与光彩。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将刚才的烦闷不安全部都吐露了出来,白氏、顾氏这一除去,秦念汐这一嫁人,府中真的要清净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府中的空气确实也该换一换了。
这样想着,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贺氏的屋子走去,他要去看一看为他生孩子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贺氏,也要去看一看他刚出生的儿子,他是府中新的生命,也代表着一种新的希望……
九月二十五日,是靖王府世子沈元修和永乐候府三姑娘秦念汐大喜的日子。从清晨开始,靖王府就彻底忙碌了起来,随处可见的宾,热情招待的主子,来来往往的人面上都挂着喜色。
就连一向表情严肃的靖王爷,面上也都带了笑。叶氏依旧一副柔柔弱弱地姿态站在靖王爷旁边,看着忙碌的人们,忍不住说道:“王爷,现在世子的婚事也定下来,您也该放心了。不过说起来,世子也是的,一个人不吭不响就去找了皇上请旨,这知道的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多不待见他,咱们王府多么恃宠而骄呢。”
靖王爷听了叶氏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说道:“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不管这婚事是怎么来的,我只希望这个逆子,娶了正室之后能收敛下他那个荒唐的性子。”
“是,老爷,是妾身多嘴了。”叶氏见靖王爷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顿时嘴一撇委屈道:“妾身也不过是为了老爷您的口碑考虑,若是王爷不喜欢,那妾身以后不说了就是。”
别说,叶氏这委屈做作的模样,靖王爷还就吃这一套,他见叶氏不高兴了,连忙过来哄道:“柔儿你别生气,我知道你这是为我着想,我也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这到底是皇上赐婚,在今天的日子不合适说这些。”
“王爷说的是,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到,妾身一个妇人家,到底是肤浅了。”对于拿准靖王爷的这点,叶氏做的可是得心应手,她明白什么时候该表现下自己的小性子,什么时候该收手。
要不然,这么多年,她也不可能荣宠不衰,得到靖王爷的喜爱。
果不其然,靖王爷对这话很是受用,他搂住了叶氏的肩膀小声调笑道:“谁敢说我的柔儿肤浅?我可是第一个不依。”
叶氏脸一红别过头去,羞娇一笑:“王爷,快别闹了,今个可是世子的好日子,我们还要喝新媳妇的敬茶呢。”
靖王爷也不再逗她,便携着她去了王府的主厅。
再说永乐候府这边,秦念汐坐在梳妆的铜镜前,任那些个丫鬟婆子和全福嬷嬷在她的脸上倒置。
全福嬷嬷用一根细绳,绞掉秦念汐脸上的细微的毛发。她本就生的白净,面上也比较干净,可是饶是这样,她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绞完了脸,全福嬷嬷又开始给她梳头,边梳嘴里还边念叨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好不容易挨到了结束,又有几个丫鬟上前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地上妆。因着之前脸上的伤痕,在加之她一向不喜琐事,所以平日里秦念汐倒是很少上妆,就是上妆也仅仅是描眉点唇,哪里经过这样的折腾。
后来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去管她们,任她们在自己的脸上折腾。
一直等听到一个丫鬟说“三姑娘,好了。”秦念清才睁开眼睛打量自己。她这一睁眼,别说是别人,就是她自己也看呆了。
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轻轻地摇摆,碰到少女娇嫩的脸颊,似不忍碰触又快速的移开。
此时的她不是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样,而是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的娇美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
就连一直在秦念汐身边伺候的茗烛都惊呆了,她由衷地赞叹道:“姑娘,你可真是太美了,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新娘子。”
全福嬷嬷也跟着接口道:“是啊,老奴帮着给多少大家闺秀绞过面,梳过头,姑娘这样的容貌,老奴也是今天才头一次见到,真是宛若下凡的仙子啊。靖王府的世子爷可真是好福气啊。”
秦念汐就是再对她的婚事不在意,可她今生毕竟还从未许配过人家,说不紧张是假的。
现在茗烛和全福嬷嬷这样夸赞她,也让她有了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语气中带了些羞涩:“我哪有这么好,你们竟是会哄我开心。”
茗烛只是笑了一下,全福嬷嬷却从袖笼里掏出了一个小册子交给秦念汐说道:“本来,这不该由我交给您的,但是府中的夫人身体不适,所以侯爷特地来让老奴给您看看,也好让姑娘您心中有个数。”
秦念汐接过那个册子,脸红成了一片,就连耳根子都开始变红。毕竟她前世可是嫁过人的,自然知道册子里面是什么。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有办法避免,只得随手翻了翻意思意思,也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