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孔嬷嬷,可是李卿的贴身嬷嬷,是淑贵妃拨给李卿的,所以只忠于李卿一人。李卿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太清楚了,况且她是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大小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自然也是有些手段。再加上她对李卿的说一不二,每每都可以帮李卿收拾烂摊子。
就如同,李卿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外人见李卿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仿佛一介书生,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是只有淑贵妃和孔嬷才知道李卿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李卿除了有另外狠厉的一面,还有一个情况,外人更是难以知晓。这是只有孔嬷嬷知道的事情,就连淑贵妃怕是都不甚了解。
那就是李卿私下里,对于自己的丫鬟,从来都是想尽了法子折磨。那些个送进他屋子里伺候的年轻貌美的丫鬟,通常没过多上时间就会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去向。
府中开始也有人听见,李卿的房中经常传来女子凄厉喊叫的声音。可后来,那些女子的声音不见了,传闲话的人也不见了,就仿佛他们人间蒸发,从来没有存在过在这个府中一样,就连提起他们的人,也是一个都没有。
而孔嬷嬷她除了是李卿的心腹,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帮李卿处理掉这些个被折磨的丫鬟。这些丫鬟有些是自己过来找她的,怀着内心的羞愧和未来的憧憬,天真地将李卿纳她为妾室的话信以为真;也有些是她直接拽过去,用不可告人的方式解决掉的。
总之,不管是出于什么情况,她们一定会被孔嬷嬷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痕迹。因而不会有任何不利于李卿的谣言,在京城中扩散开来。只是可怜了这些正直花季的少女们,命丧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之下。
李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琥珀今日去找孔嬷嬷的结局,不过恐怕这次孔嬷嬷在办完事之后,会怪他在成亲的当日来这么一出,实在是太晦气了。
想到这,他竟是轻笑了一声,眼睛因为得意而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也不由得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没关系的,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孔嬷嬷都会站在他这一边的,而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
他对着镜子,最后整理好了仪容,带着惯常温和的笑容出了房门。和宾互相道喜之后,出了府门往永乐候府迎亲去了……
秦念清出嫁后的五日内,侯府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从秦念清出嫁的那日到三日后的回门,府中上上下下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丫鬟仆人抱着大大小小的器皿瓶器来来往往,仿佛在张罗自己的婚事一样用心。
秦念汐倒是不觉得什么,想起秦念清回门那天在家摆的气派,她就想笑,只怕她现在还觉得李卿,是因为心中有她才会和她成亲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她知道真相时会是个什么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只是李卿的行为,却是让她隐约有些担心,秦念汐蹙蹙眉头,回想起那日李卿随秦念清回门,借口要去更衣,堵住了她的去路时对她说的那番话。
李卿说不管用什么方法或者什么手段,他都要得到自己,哪怕是她已经被许配了人家,他也定然要抢过来。
李卿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他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便会去做,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使用尽手段,也在所不惜。所以只怕以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毕竟她也做不到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她还要在这一世,将他彻底从继承皇位的美梦上拉下马。
秦念汐越想越心烦意乱,干脆先将这个念头压下去不去想它,毕竟还有一件更加急迫的事情等着她解决。
那就是贺氏的的生产日期一天比一天更紧,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警惕起来。毕竟之前府上发生过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现在想想,她还有些心有余悸。毕竟按照她前阵子的推算,幕后之人很可能就在最近要出手了。
为了在这期间,保证贺氏的安全,她除了睡觉以外几乎全天待在玉兰苑里,保持警觉,并且暗中嘱咐周嬷嬷让那些接生嬷嬷随时准备着,就算是睡觉也是轮着睡的,保证任何时刻都有人清醒去顶事。
终于在八月末的时候,秦念汐最担心的时刻到来了,贺氏从晨间小腹就开始疼痛不止,永乐候府准备的接生嬷嬷也早已经赶去了玉兰苑。
永乐候是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秦念清成亲的日子一过,白氏就又被禁足在风荷苑不得出来,所以只有苏氏和顾氏过来住持局面。苏氏是因为代为处理府中的事务所以必须过来,而顾氏纯粹就是因为秦念汐的人情才来的。
秦念汐还是姑娘家,贺氏生产,她不能在旁边陪同,只得在院子里揪着心干着急,她的手心都急出汗水来了。
产房不能进,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接生嬷嬷在里面使坏她都不知道。为今之计只能靠在房外听贺氏的声音,用自己学过的医术来小心分辨贺氏的情况,在加上这些日子她一直陪在贺氏身边,贺氏这一胎什么情况她的心里是有底的。
若是出来报告的人有半分情况和她预料的对不上,那她就是拼了自己闺誉也要护得贺氏周全。
周嬷嬷也是神经紧张,她随时做好了去喊自己请的接生嬷嬷来的准备。
听着贺氏痛苦地叫喊,看着丫鬟端出的一盆盆血水,秦念汐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随手抓住一个丫鬟,声音略到颤抖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四姨娘现在怎么样了?”
那丫鬟急地直摇头,说话说的也不利索:“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奴婢是个烧水换水的丫鬟,四姨娘的情况,奴婢,奴婢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