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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击波过后,祖遥发现左手多了一把短剑。惊人的反应能力使他瞬间在空中调整姿势,跳跃达到了最高点,毫无迟疑,趁着下降的趋势,一个竖劈砍向大怪鸟的尾巴。炙热的剑刃任凭大怪鸟皮糙肉厚,还是突破鳞片,切入肉中。
    祖遥一看,非但没有弹刀,反而能伤其要害,顿时信心大增,左手有如神助般平添了十分力,已经僵硬的肌肉又因为充血而膨胀了一圈,大喝一声,电光火石间已经将大怪鸟的尾巴砍断!随后从它身下飞过,向米拉的方向降落过去。
    大怪鸟完全没有料到此种情形,剧痛使它乱了阵脚,翅膀胡乱扑腾,失去平衡,在空中翻转着跌落下去。
    祖遥双脚着地,一个前滚翻缓冲卸力,将大怪鸟甩在身后,转眼间便出现在米拉身旁,扶着她站起,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由于一切发生的太快,米拉看到祖遥迅捷的身法,又听闻祖遥温柔的声音,生死一刻的瞬间转换,使她浑身酥软的靠在祖遥胸口,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来。她恐惧感荡然无存,小鸟依人起来。
    “没事。”米拉软糯的说出一句话,随后离开祖遥的怀抱,红着脸。
    “你在这等着。”祖遥简短的说道,语气坚决。
    不再指挥着逃跑,而是镇定自若,充满自信。米拉望着祖遥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眼前的这个男孩已经是个可靠的男人了。
    那边厢大怪鸟望着自己已经被切断一半的尾巴,伤口潺潺流血,痛楚已过一半,它伸长脖子,用舌头舔舐着伤口。这是它第一次被如此重伤,心中羞愤恼怒,两眼死死盯住祖遥,恨不能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祖遥毫不畏惧,慢步走到大怪鸟前方三米处,左手短剑的剑刃上还残留着怪鸟的鲜血,在炽热的剑身烧灼下,呲啪作响,化为了血蒸汽。他右脚踩住地上的断尾,轻轻的抬起左手,剑刃指着对方。
    大怪鸟看到冒着血汽的剑刃被吓了一跳,头部本能的后仰,气势已经没了一半。可是自己的断尾被对方踩在脚下,这口恶气如何能吞得下去?转而又想到刚刚舔舐的伤口,切口平整,并有烧焦痕迹,可见那是一把多么锋利的短剑,自己的鳞甲在炽热的剑刃面前形同虚设。
    大怪鸟左右为难,而祖遥神情自若,站着一动不动。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终于,像是经过了一翻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大怪鸟仰天怒吼一声,不甘的望了一眼祖遥和米拉,开始扇动翅膀,往远处另一座山头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夕阳中。
    大怪鸟逃走,危机解除了!
    米拉高兴的冲向依旧站着一动不动的祖遥,从他身后去拍肩膀。手刚搭在祖遥身上,他就身体一软,往后倒去。
    “啊呀!你怎么了!”米拉赶忙接住他,坐在地上,让祖遥的上半身躺在了自己怀里。
    眼前的祖遥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左手的短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而右手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上衣早已没有了原来的颜色,脸上布满擦伤,浑身狼狈不成模样。
    米拉急的大声呼喊“祖遥,你快醒醒,祖遥,你快醒醒啊!”
    好像听见了米拉的呼喊。
    我用力了,可是睁不开眼睛。
    ……
    身体好像在移动着,是米拉在背我吗?
    ……
    我一定很沉吧,左右的晃动还在继续着。
    我好冷啊。
    ……
    天怎么在转,啊呀,脑袋好凉。
    移动终于停止了。好像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
    我被几人抬了起来。
    米拉哭泣着,别哭,米拉。我没事,我……
    伤口好像被包扎了起来,身体盖上了棉被,暖和起来了。舒服多了。
    嘴里出现一股暖流。
    我再睡一会儿吧。
    ……
    我晕过去了多久?第五次晕过去了吧?其实我也根本没想醒来吧,好累,眼睛睁不开,全身没有知觉。
    ……
    又听见了米拉的声音。她握着我的手吗?她的手好温暖,好软。
    我好想起身,可是我办不到。
    ……
    我到底躺了多久?漫长的像是一年。
    眼前忽然亮了起来,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
    我看见了米拉,还有大怪鸟。
    米拉,有危险!我好像能动了,我冲了过去!
    “米拉,米拉!”祖遥睁开眼睛,喊了出来。
    “祖遥,你终于醒了!”只见坐在床沿的米拉高兴的喊着,扑过来抱着祖遥的脑袋,喜极而泣,“太好了,你可急死我了!”
    刚想问“我们是不是死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祖遥被米拉两颗半露在外的欧派核武器捂着整张脸,透不过气来。那触感,就像内部灌满了温水、表面涂抹了乳霜的气球一般,充满弹性又不失润滑,让虚弱的祖遥受用不已。
    祖遥用尽全力憋着气,心想,多享受一秒是一秒。
    回过神来的米拉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才发现自己压在了祖遥头上,赶忙起身,发现他闭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明白过来了什么。就当是给你的福利吧。米拉看到祖遥终于醒来,有些欣慰,不过以后也要多注意肢体接触了,自己还只是个刚满16岁的少女。
    “我们这是在哪?”祖遥躺着问道,他想坐起身,被米拉制止了。
    “放心啦,我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米拉安慰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
    “我睡了多久?”祖遥感觉自己至少睡了三天。
    “十天!”
    什么?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祖遥难以置信,惊讶的说不出话。
    “亏人家这么多天来照看着你,看来你一点都不记得了。”米拉轻声自语道。
    “我怎么会不记得!我一直感觉到米拉就在身边,才会睡得这么安稳的。”祖遥听见了,故意说得夸张一点。
    米拉手指点了一下祖遥的鼻头,得意的说“算你有良心。”
    “反正我也不能起床,你给我解释解释发生了什么呢?我可是一头雾水啊。”祖遥问。
    确实应该跟他讲讲我们是多么的幸运。米拉回想起一周前的情形,慢慢叙述道。
    那天任凭米拉呼喊,祖遥一直昏迷不醒。天快暗了,没有一切路灯设施的原始野外,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必须在被黑夜吞噬前,尽快回到营地。
    米拉撕下斗篷的一角,简单的将祖遥右肩伤口做了包扎。把大怪鸟的断尾放进置物袋,系在腰间,然后背起祖遥,还挺沉的。他的手无力的挂在米拉身前,头靠在米拉左肩上,耳边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被祖遥奋死的拼劲感染,米拉瘦削的身体涌出强大的力量,赶紧动起来。
    还好,走的很稳。
    就这么样,一步一步,原先花了半小时上山的路,可能走了一个多小时。米拉头发已被汗水湿透,大口喘着气。她停下歇了歇,快到山脚了。老说山上容易,下山难,这回真的见识到了。
    刚到山脚平地的时候,米拉腿早已不听使唤,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身后的祖遥一晃,从她身上滑下,米拉双手抓取不及,只见祖遥顺着小坡滚到了河边。他的脑袋半个浸在了水里,染血结在一起的头发在水中化开,发丝顺着水流在上下翻飞。
    米拉连滚带爬的跑到祖遥身边,把他拖到岸边。
    “对不起祖遥,对不起,都怪我没用。”米拉抱着祖遥,帮他擦拭着头发,眼泪又渗了出来。
    不行,我不能哭,我要坚强。米拉擦干泪水,准备继续往回走。
    忽然远处河面上一闪一闪,看不清楚,好像是一盏油灯。
    灯光越来越近,是一艘摇橹船。
    有救了!米拉兴奋的跑到岸边,跳跃着,大喊着。声音在这静谧的环境中顺着水面扩散开来。
    船上的人显然听见了呼救,高声回应道“是谁在喊?”船还在接近。
    “我们有人被怪物袭击受伤了!”米拉带着哭腔。
    “我们这就过去。”
    船左右摇晃加剧,速度也快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停在了岸边几米远。只见船夫放下船锚,提着油灯就跳下船来,踩着浅水,啪啪的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较矮的身影。
    船夫边走边说“伤的怎么样?”
    米拉看清楚了,船夫约莫50岁,一脸大胡子,黝黑的皮肤,身宽体厚,健壮极了,说不定也是猎人。身后跟着一个妇女,比米拉稍矮,但宽了一倍,农妇模样。大概是夫妻吧。
    “伤的怎么样?”船夫边说边用油灯照着扫过祖遥全身,发现他右肩的包扎着,轻轻掀开他肩上的破布,伤口竟然深可见骨,“赶紧弄到船上去。”船夫朝身后的妇女说道。把油灯递给妇女。
    这回遇到了热心的好人,有救了。米拉长舒口气。但还没到松懈的时候。
    妇女托着祖遥,船夫轻轻背起。又一阵啪啪的急促踩水声。
    “小女孩儿,别呆着,跟上。”妇女朝米拉说道。
    米拉踩着凉凉的浅水,跟了上去。
    “老头子,今晚的月亮去哪了,够黑的。”
    “是啊,要不是小女孩呼喊,哪能看得见岸上有人。”
    “到了,你小心。”
    妇女把油灯放在船上,率先翻了上去。船夫轻轻把祖遥放在甲板上,也翻了过去,行动比妇女更为娴熟。随后两人把祖遥抬到了船上的小房间里。
    这时妇女才想起来小女孩怎么没跟过来,走到甲板,发现米拉站在水里,爬不上来。妇女伸出手,一把把她拉了上来,转身随手就把甲板上的油灯插到了船头。然后领着米拉走进棚中。
    这是一艘能容纳五人大小的小船。此时棚内塞着四人,空间已略显逼仄。
    祖遥躺在正中间。
    棚内只亮着一盏油灯,妇女把室内的另两盏油灯点亮。
    祖遥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毫无生气。
    船夫指挥着妇女准备东西,然后看着米拉,嘴里轻轻的说“放心好了,在我这,死不了。”
    米拉捂着嘴。
    太好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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