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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儿?”
    她睡过去了,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滴落手心,冰凉刺骨。
    “言儿,此生,本王都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微敛的眸子,清冷一片。
    “这味道——好熟悉!”叶言缓慢睁开眼,脑中有过一片空白:这是哪里?
    起身当下,视线斜倪,一眼瞧见桌上的一大束白色栀子花。
    难怪!
    叶言微微抿嘴,起身来到桌前。花瓣尚淌着晨露,很是新鲜。
    每每闻到栀子花香,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端午要到了。节日,多么叫人“心动”的名词,无论是端午,中秋,还是春节等等。
    只是,这份热闹,依旧不属于她。恰恰相反,每逢这个时候,孤寂总是一次未落,铺天盖地而来……
    “喜欢吗?”柔声响起。
    “给——给我的?”叶言迟疑出声,眼底透着几许莫名。
    “本来昨晚就打算送给言儿的,只是言儿似乎有些累了……”微敛去眼底的异样,笑容如拂柳的春风。
    回想起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大不敬,叶言忙赔罪:“王爷恕罪!”
    “倘若言儿允本王一事,昨晚的事儿,本王便可以不予计较。”眼底透着狡黠,面上却是一脸和善。
    “王爷请说!”
    “本王今天要去一个地方,言儿随本王一起吧!”
    “叶言遵命!”
    想着案子的事儿,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答应。
    马车驻足的地方,是一座半隐山间的别苑,有个好听的名字——染香苑。
    “小寒,你终于舍得来了!”埋怨之声突起,着金色羽衣的女人从屋中款款而出。
    眉若粉黛,唇似点朱,眼波一转,摄人心魄。好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
    尽管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却是有些冷傲的。身旁跟着的年轻女子,倒是实实在在笑靥如花。
    “儿臣拜见母妃!”夜慕寒微微颔首,波澜不惊。
    母妃?太妃?这么年轻?
    叶言心下一激灵,忙欠身行礼,毕恭毕敬:“民女叶言,参见太妃娘娘!”
    “叶言?这身衣服——”视线在来人身上,是好一阵逡巡。半响,意味深长开口:“‘染香苑’倒是很久没有来‘人’了!平身吧!”
    “芸儿拜见夜王殿下!”年轻女子微微欠身,脸颊因着羞涩,泛起薄薄红晕。
    夜慕寒淡淡应声,目不斜视,“儿臣见母妃气色红润,身子该是无恙了?”
    “哈!”太妃抬手轻掩于嘴边,浅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寒的眼睛!”转而对身旁之人淡淡交待:“叶姑娘第一次来‘染香苑’,可不能怠慢了人!”
    “是!芸儿明白!”
    人?
    叶言只觉头大。怎么看,这“染香苑”都并不待见她这突然造访的“人”。顿时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该胡乱答应。
    愣神间,夜慕寒手捂上她的头顶,宠溺出声:“言儿,你随处转转,本王一会儿就过去接你!”
    身子本能一僵,扯笑:“嗯!”
    院落别致非常,周遭的极地气压,实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待进到湖中凉亭,芸儿这才停下愤愤然的脚步。转身便屏退多余丫鬟,直视叶言,近乎质问:“你同夜王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叶言倒也干脆,毫不迟疑。
    “没有关系?你撒谎!没有关系,他会带你来‘染香苑’?”自以为受到羞辱,芸儿的嗓门又大了些,目光亦刻薄了几分。
    都道吃醋的女人惹不起。叶言忙诚恳出声:“小姐误会了,夜王不过是同情我,这才暂且让我跟着。”
    “同情?”语气陡然一转,多了几抹迟疑。
    “是的!夜王仁善,怜悯我这乡野丫头,这才把我暂时留在王府,听候差遣。”
    “你说的话当真?”
    “千真万确!”
    “小姐,您可千万别被这狐媚子给骗了。方才您不也看见了,夜王殿下对她可不一般啊!”
    对上挤眉弄眼之人,叶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真是哪里都不缺“无风起浪”之人。
    她好不容易才稍稍有说服这个小姐,却又叫这丫鬟给搅和了。
    经人一提醒,芸儿似又重新想起方才那刺眼一幕,当即扭曲着脸,阴狠出声:
    “哼!本小姐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还同情!殿下何时怜悯过你这种低等下贱之人?依我看,都是你这狐媚女子,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夜王殿下!”
    “就是!长得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还好意思纠缠着夜王殿下不放!”丫鬟说得起劲儿,煞有其事:
    “夜王殿下英俊潇洒,只有我家小姐这么花容月貌,知书达理之人,才配得上。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知书达理?莫不是对这个词语有什么误解?
    叶言倒也没多在意这些个“气话”。本来女人就是感性动物,吃起醋来,就更是不可理喻。
    不过多少也有些冤枉,这“锅”实在非她所愿。若是眼前之人能将夜王收了去,她才真是要千恩万谢。
    “这位姑娘‘提点’得是,夜王殿下同芸儿小姐,才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要你们高兴,怎么说都行。
    “哼!既然如此,你有事就先走吧!一会儿我自会给殿下说的。”
    不告而辞?给她胆子,她也不敢啊!
    “我现在还不能走,还请芸儿小姐见谅!”
    对上柳眉倒竖的芸儿,叶言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芸儿小姐,王爷命令我在此等他,我若是先走,岂不公然忤逆王爷?这可是杀头之罪!还望芸儿小姐大人大量,容我在此地候着。”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小姐的话你听不见吗?现在就走!”丫鬟又一次率先发难,且人已上前来,推搡与她。
    事发突然,叶言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待站稳之时,才瞧见抚在胳膊上的双手,又是一怔:“王爷!”
    “夜王——殿下……”推搡之人,双目圆睁,语不成调。
    冷冽之声自头顶响起:“拖出去,哪只手碰的,就给本王砍了哪只。要是两只手都碰过,就都砍了!”
    “啊——夜王饶命!夜王饶命——小姐救我!救救我……”直到人被拖出老远,凄厉声依旧不绝入耳。
    至于刚才还不无傲慢的芸儿,此时竟脸色煞白,呆若木鸡。
    虽然这惩罚是有些过重,但叶言也并不打算求情。一来是碍于权威,伴君如伴虎。二来则是出于私心。这丫鬟刚才可是处处针对她。
    此等欺软怕硬之徒,没有点儿教训,是永远学不会怎么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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