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宣判,张氏一族,搅弄朝政,从其母私通,到叔父牟敛巨财高利,兄长张希才买官卖官等等,罪无可恕,斩立决。家中延续香火男丁共计十六人,极刑。女眷下狱。
之前朝廷同意的封号‘仁顺’也一并撤销,张禧嫔从被承认到死亡,不超过两年的时间,肃王也同意没有载入史册的必要。
他只有两任王后,仁敬和仁粹。
至于世子,为大局着想,暂不替换,待其成人再考,且世子目睹张禧嫔之死,大受打击,一病不起,能不能活到弱冠还两说,以防万一,册封延礽为‘王世弟’。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谁知道裕王并没有离开仙罗,而是亲自去公主府探望庄柔。
宁嫔抱着裕王痛哭,裕王答应会在仙罗留有大军和府邸,以后常来探望庄柔。
肃王以为张禧嫔死了便万事了了,未承想自此朝堂并不再由仙罗四大家族说了算,不管是南人党,还是西人党,都不会独大。因为大覃裕王此后以仙罗为藩,凡军国大事,须裕王首肯才可施政。
如此一来,无异于亡国。
不过兵不血刃罢了。
至于世子也好,王世弟也罢,通通都是大覃的扯线木偶。
肃王输得彻底,又无力改变,灰溜溜的被赶去为仁敬王后守墓,一段时间后,写信给裕王请求与仁粹王后闵氏合葬。
裕王准了。
第177章 龙凤珪璋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仙罗的战报振奋人心。
禁宫里面一片欢腾,都说陛下神勇,裕王殿下也是天纵英才。
被禁锢了很久的容才人听到外面欢歌笑舞的声音,问道:“又怎么了?宸贵妃终于当皇后了?”
“不是的,娘娘。”青容倒了杯水递给她:“是前线大捷。”
“打仗了?”容才人不接,兀自走到窗前,她经常昏睡,日夜颠倒,有时候又整宿整宿的失眠,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唉,陛下南征北战,最是骁勇不过的,是不会饶了叛臣的。”
“可不是。”青容眼珠子一转,自从她被拨到容才人身边,她已经认命了,但此刻忽然心中一动:“柔然伙同仙罗叛逆,听说柔然被灭族了,还是小公子亲自带队呢。恭喜娘娘,您的苦日子该到头了。至于仙罗嘛,宸贵妃娘娘颇为熟络,又有裕王殿下的计谋。”
“你说什么?!”容才人几乎站不稳:“你说柔然灭族?”
青容这才假惺惺的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跪下来道:“请娘娘恕罪,是外面的奴婢乱嚼舌根,我也就是听了一耳朵,具体的不知情呢。娘娘勿往心里去。”
容才人的手攥成拳,呲着牙花:“那你就去打听,我要听一个真切的结果,你去给我打听,若出了事,我一力承担。”
青容暗自轻蔑,点头道‘是’。
经过青容详细的打探,容才人确信柔然被彻底剿灭了。
她再也回不去了,她的故乡。
“的确是很久没有来信了。”她坐在梳妆镜前,拿起篦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也不知他们过的好不好,我是个没良心的,只顾着自己,不顾背后的母族,我的儿子杀了我的族人,一个不留,我愧对列祖列宗。”
老嬷嬷照例来巡视,见状冷声道:“您的列祖列宗?还望娘娘谨言慎行。”
“事到如今,谨言慎行还有什么用。”容才人哭丧着脸:“还有什么意思啊——我的好儿子——”最后的哭声,几近凄厉。
下人们懒得理她。
当天晚上,容才人把所有人都赶走,将自己藏在柜子里的柔然服饰拿出来,她轻轻哼着小调,哼到走调,颓然的坐在地上:“我竟然不记得家乡的曲子了......我是个罪人。”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谁都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在乎,一个毁容的疯女人罢了。
等所有人回宫的时候,连泓灿都没第一时间去看他的母亲,而是忙着请罪,跪在宸贵妃跟前说自己和她绝没有母子离心,他没有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
红衣有些头疼,把他给遣走了,想一想,还是要去看一眼香斯丽依。
到了宫门前,婢子们殷勤的恨不得把头贴地上。
雪下的无声,璎珞和四喜收起伞,进屋前替红衣掸了掸衣裳,随后便发现容才人已经死了好多天了,身子都硬了。因着没有烧炭,尸身才没有发臭。
红衣凝肃着一张脸,把宫里的人都抓起来,挨个审问:“本宫不去,是不是你们也就不开门看看她的情况?也不去送吃食?”
老嬷嬷浑身发抖:“娘娘明鉴,容才人素来挑嘴,送去的十有八九原封不动,或吃的很少。”
“故而......故而没有察觉异样。”
“那你们就有理由怠慢她了?”红衣让人把老嬷嬷拖走,“谁告诉容才人她不该知道的消息?”
青容一抖,不敢吱声。
红衣的眼睛扫过她:“你从前在宓嫔手下当差很得力,派你过去是照顾她周全,你倒是把消息打听的很透彻,原封不动的告诉她,怎么,她死了你就可以出兰林殿了?没有本宫的旨意,你又能有什么好去处?”
小人心思要人命。
红衣让人打了青容足足三十大板,打完之后,下半身几乎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