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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一路猛跑,及至府衙门外,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眼前的景象,吓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过去,府衙走水了。滚滚的浓烟随着风扩散,知府大人和李推官正指挥着所有衙役救火,那满脑肥肠的渝州知府正伏地哀嚎。这时,李推官看见了他,“杵在那干嘛呢,赶紧一起帮忙啊!”小衙役刚答应,正准备去拿水桶,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有着重要任务的,赶紧又奔向知府大人,李推官挺身挡住小衙役,满脸怒气地说:“平日里偷奸耍滑也就算了,都这个关键时刻了还不赶紧去帮忙!”衙役说话直喘,“不是的李大人,出,出事了,那边难民营来了三个人,打伤了我们的兄弟,还让内帮难民每个人都签了字,小人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啊!”李推官假装一惊,“你可看清是什么人。让难民签字又是要干什么?”“额….小人为了赶紧报信,跑得匆忙,并不知….”“你能干好什么事!”李翰文痛斥道,“还不赶紧去灭火!”小衙役如蒙大赦,立刻加入了救火的人群中。
    李推官又听着这位知府大人哀嚎了好一会儿,方才如火烧眉毛一般跑上前去将衙役所报一事叙述了一遍。渝州知府自知大事不妙,立刻从人群中揪出一个衙役吼道:“快传我的令,关闭城门!无论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用任何方法都不许放行,违令者杀无赦!”
    天还未亮,贺莘一路狂奔来到皇宫门前,翻身下马,取出通行令牌。门口的侍卫见了令牌,也不敢拦,就这样,贺莘通过层层关卡向金銮殿奔去。贺莘还未跑到地方,六皇子府一位侍卫来报,“启禀主人,渝州的探子来报,贺珩澜一行人应该是到了渝州地界,还有…”侍卫迟疑了一下,但见到六皇子的表情已经极为不耐烦,赶忙继续道,“还有,贺珩澜身边的小斯进宫了,带着御赐的令牌,咱们的人也不敢拦他。”听完侍卫的话,六皇子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啊,你们可真是一个赛着一个的有出息啊,可真是不枉我养着你们这么多年,啊?”话毕,眼神骤然发冷,“滚。”
    没拦住内个小斯,渝州知府估计也是活不成了,罢了,也从来没指望着内个窝囊废能有什么本事,好在从没将希望寄予在这等废物身上,我还真是低估了这两个人的能力,六皇子如是想着,“也罢,闹吧,得意吧,你们也笑不了两天了。”六皇子嘴角向上扯,扯出一个完全算不上是笑容的弧度,眼神中阵阵阴冷之气喷薄而出,“告诉段指挥使,可别亏待了两位少爷,可一定要尽好他的地主之谊。”
    王公公听到殿外嘈杂的动静,皱了皱眉,推门而出,看见一个小厮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那小厮看见王公公,眼睛一亮,“王公公,小人知道惊扰圣驾是死罪,可眼下小人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上奏,人命关天,王公公仁慈,还请通传一声!”说罢,咚咚的磕起了头。王公公也不拿捏着,转身进了殿内,不一会儿,又自殿内出来,“进来吧。”
    贺莘跟着王公公进了殿内,皇帝正一身便服,斜靠在榻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幽幽的茶香飘出来,让人身上的倦意瞬间被卷走七七八八。“何时如此着急啊。”待贺莘行完礼,皇帝才缓缓开口问道。贺莘从怀中掏出万民状,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的上奏给皇帝,眼瞅着皇帝舒展的眉毛一点一点的系在了一起。
    渝州。这场火真是够大,直至了半夜,才将将扑灭,一众衙役瘫坐在地上,动也不想动。渝州知府看着自己的府衙,烧成了这个样子,又是瘫在地上一阵哀嚎,有突然想起来昨晚的事,转身问道,“昨晚上城北内些闹事的人呢,抓到了吗?”“这…昨儿府衙中的衙役们都忙着救火,腾不出来人手,下官也不知道城北情况如何。”李推官恭敬道。
    城北山下,坑底的衙役费了好鼻子劲才从坑底爬上来,一个个狼狈不堪。发现袭击他们的内个人不仅没走,居然还和另一个长得一样的人在给灾民分发食物,为首的衙役只觉得血气上涌,就差直直喷出一口老血而亡了,但刚才对方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锤的落花流水,众人也不敢再放肆。“你们两个扰乱公务,还袭击官差,已经触犯了律法,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吧。”官差们虽然心里惧怕着,但这么多年横行乡里惯了,没由来的就养出了一股子傲气,所以语气并不和善。贺珩清一听,火气就上了头,刚才一个个都被打的哭爹叫奶奶,这会子又来耍什么官威,一步迈出去就要继续教训这帮制服流氓,吓得一众人连连后退。贺珩澜拽住贺珩清,摇了摇头,左右他们都是要去府衙的,无所谓同谁一起去了。贺珩清看着衙役们一个个蹭着泥土、惊恐万状的脸,心中不屑,啐了一口,但他向来听哥哥的话,便没有动手。“走吧,难不成还要我给你们带路啊。”贺珩清鄙夷的说。众衙役这才回过神,留下一部分人看守百姓,另一部分人准备出发。渝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渝州府衙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甭管你有罪没罪,但凡进去了,就得脱层皮,能不能活着出来全靠运气。
    “二位恩公啊,您可千万不能跟他们去啊,二位恩公身手了得,赶紧走吧,衙门内个地方去不得啊!”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开口,这衙役头子本就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听见这老者多管闲事,抬起脚狠狠地就踹了过去,“你这糟….”脚还未落下,衙役头子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身体也是短暂的失重,整个人飞了出去,连同那未说完的后半句话,狠狠地坠在了地上。“我看在我哥的面子上饶你一次,没想到你还变着法的求死,真让人搞不懂。”贺珩清潇洒的掸了掸衣摆,微微一笑,全然没了刚才的肃杀之气,且再看刚才那张俊俏却骇人的脸庞,此时竟完完全全是个顽皮得意的少年,透露着几分单纯与天真。贺珩清向着哥哥一眨眼,贺珩澜也是被自己弟弟这古灵精怪的活宝逗笑了,那笑容就像是三四月间的春风,吹拂的人心暖暖的、痒痒的,让人不自觉得就沉溺其中。
    贺珩清又对着百姓们说道“乡亲们放心吧,这些酒囊饭袋为难不了我们,我这就和哥哥去将那狗官亏欠你们的银钱讨要回来,你们就等好吧。”语毕回身,左手搭在贺珩澜肩膀上,几分俏皮道,“哥,有我在,这帮人连你一根儿头发丝儿都碰不着。”贺珩澜发笑,“你哥哥我是武艺与你相差甚远,但若是对着这些大肚囊们都要弟弟你保护,岂不是无颜再做贺家子孙了。”兄弟二人笑着扬长而去,身后的衙役们一脸黑线。为首的那位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没有很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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