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没,没有。”牵强的微笑从裴珠泫的嘴角显露而出,轻摇着五指摊开的掌心,表示着否认。
“欧尼,你骗人。”高个子女生望着她充血红肿的双眼,也只是无奈地叹气,从口袋拿出手帕的手臂向前伸去,想要帮她擦拭残留在眼角的泪珠。
“秀荣,我真的没有!”她轻拍下秀荣伸向自己的手。
“欧尼,那个男生到底是谁?”秀荣的视线透过店内的玻璃窗,延伸至外面无尽的黑夜,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肩并着肩,牵着手走在昏暗交错的橙光灯下,就像是走在幻夜中,两个迷途的孩子。
“他是。”裴珠泫仔细思考一番后,还是从口中说出实情,她与那个男生的过往曾经。
“他是我的前男友。”
“ue?欧尼的前男友?”听了她的话,秀荣不自主的张大嘴巴。
“欧尼,你没有再开玩笑吧?”吃惊在秀荣的脸上展露,一同练习了如此之久的时间,显然对于站在自己身旁的这个欧尼,她了解地,还不够深入。
“欧尼说的没错,秀荣。”孙承欢踩着细小的步伐,从旁边缓缓走来,之后便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做。”
或许是因为想到他不愿提起这个名字时的样子,短暂思考过后,孙承欢便将他现在的名字完整补充。
“叫做陈俊。”
“陈。。俊。。”秀荣在嘴中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似乎是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报纸杂志还是电视节目呢?秀荣在心中仔细回想。
“你们讨论的,是那个陷入争议的画家吗?”四人中里,最后的那个女生这时候也加入了话题的谈论。
“陷入争议?”孙承欢不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望向她的眼神中尽是疑惑。
“涩琪,那是什么意思?”
“哦,我想起来了!”经过涩琪简单的提醒,秀荣这也才想起,陈俊这个名字,来源于在三个月发行的艺术周刊报纸上的文章当中。
“当时他们评论他,是个无耻的骗子。”当时在报纸上几条过分的评论中,秀荣截取的这条应该属于最轻的。
“为什么,我,我都不知道?”裴珠泫听着她们的谈论,缓缓低下了头。
“我们都是偶然在报纸上看到的,当时也没在意。”秀荣看着裴珠泫,她原本柔澄的眼神上,不知何时布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没想到他竟然是欧尼的前男友!”
“看来我偶尔,还是应该多关注一下报纸新闻。”孙承欢的手无力地搭在脸上,似乎是想将脸上的无奈掩盖住。
“我记得另一篇是。”涩琪轻声嘀咕着,大脑也在回想,关于陈俊这个名字的报道总共有两篇,前后间隔的时间是一个多月,在之后的那篇报道上,黑色冰冷的南朝鲜文字,详细描述的便是那副画的真相。
“揭露那副画的真相。”
“是怎样的真相?”孙承欢问道她。
“那副《leon》的确出自于那个叫陈俊之手,而之后。”姜涩琪的话到这儿故作停顿。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裴珠泫请推开站在自己旁边的两人,径直走到姜涩琪的面前,双手搭在她肩膀的两侧,这样问道她。
拜托!希望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裴珠泫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但看着姜涩琪撇向旁边的头,眼神中的光芒飘忽不定,她似乎也能够知道,在事件之后的进展似乎也是无奈,她无力地轻摇着姜涩琪的双肩,只是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用语言将真相的纸张捅破而已。
“之后自然也没有对他进行道歉,就因为。”
“就因为他是个华夏人。”似乎是联想到南朝鲜病态的排外心理,无论事情的真相最后会如何,这个国家的人,都不会轻易对一个别国而来的人道歉,她无法想像,当年那个乐观开朗却不喜好交际的小男孩,是如何在孤单中熬过那艰难的几个月?裴珠泫搭在姜涩琪肩上的双手,艰难放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南朝鲜这个国家的排外心理就是如此病态。
望着站在门口座位旁的几个女生,如此想到,我和宇勋老师的座位,离她们不到六步的距离,她们的对话,自然也能听得很清楚。
“唉!”坐在我面前的老师,似乎也听到了那几个女生的对话,他轻微搓揉着因酒精涨红的脸,脸上也是无奈。
“那个陈俊,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学生。”他拿起了桌旁的杯子,将当中的烧酒一饮而尽,在喉咙肿的干渴得到缓解后,便继续说道
“谦逊有才华,对社团的工作认真负责。”
“老师,你又没见过他,是怎么了解他的?”我跟他一样,将杯中剩余的烧酒喝完后,我们又点了一瓶。
“当然是来上我课的艺术社学生,他们嘴间也经常在谈论,偶尔就听到了。”
“按照正常的心理学来说,社员在背后应该只会谈论社团领导层的差劲之处!”在烧酒端上来之前,我将杯子的底角立在桌上,然后把玩着。
“看来你学的东西还没忘记,这倒是令人欣慰的一点。”老师的嘴角上扬起笑容。
对于我这种钻研心理学的人来说,应该是最正常的吧!几年之后,再次得到老师的赞扬,高兴的同时,也应该要学会谦虚,这也是老师教导我的,于是我便收敛了上扬的嘴角。
“当然还是老师教导的好。”
“可惜再过几年我也就退休了!”老实的笑容中带着苦涩,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糖醋肉。
我学着他,也将一块糖醋肉放入嘴中,不知为何,这家餐馆做的,实在是过于酸涩。
“心里魔术师即使退休了,也会继续从事心理学的研究,对吧?”我的上下齿咀嚼着食物,说话也有些模糊不清,但我相信老师应该能听懂话语中的含义,在心理学奋斗了一生,他也不可能会轻易选择放弃。
“在我退休后,应该偶尔会钻研一番。”说到这儿,我只看到老师用指尖轻揉着侧脑处的白鬓,面露着苦色,我想这个偶尔到最后毕竟是必然。
“到时候,想要向老师请教问题,也不能去学校了。”
为了缓解糖醋肉的酸涩,我吃了一个煎饺。
“应该得去拜访老师的家了!”
他轻呵一声,眉间紧皱的纹路,也在此舒展放松。
服务员送来的烧酒恰到好处,端上桌后,我们也继续着喝酒和交谈,但我的视线,时不时就会看向那四个女生,看着那个绑着高马尾的女生,我的嘴角上扬起弧度。
没人知道那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又或者当中充斥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