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靠着利安德尔的胸口,利安德尔一手将苏远圈住,金灿灿的阳光洒下,为两人蒙上金色的纱衣。有人围观的话,会觉得这一幕很美,不过两个当事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不起。”因为自己的冒失害得对方一起被牵连,苏远很抱歉。
“没什么,你没事吧?”利安德尔学会了关心和体贴,当然这两样东西,只会对苏远,至于其他人,全部都是利安德尔的排斥范围,心灵创伤,利安德尔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够抚平。
“没事。”苏远站起来,好手好脚的,一点事都没有。
“做事小心点。”利安德尔开始教育苏远。被年纪小的人教育的苏远很羞愧。因为是自己的错,他并不分辨什么。 “华国人过年,都像这样?”利安德尔也站起来,看着墙纸,看着窗花,看着头上的鲤鱼挂饰串。
“差不多,初一的时候,我要去华人街上香。”西方人信仰上帝,东方人也有信仰。
“你信教?”利安德尔好奇的问。
“不信。”苏远摇头,“不过是心中美好的寄托向往。”
利安德尔能够理解,就好比很多人不信上帝,但是总爱用上帝发誓,总爱向上帝祈祷一样。翻了翻桌上的一堆东西,“这些是什么?”对于东方文化,利安德尔一点都不了解。
“香蜡纸钱。”看着利安德尔翻得那一堆,苏远心中产生了一丝伤感和低落。
“干么用的?”不是利安德尔戳苏远的伤口,而是他真的不懂。
“给我父母的。”苏远淡淡的说,一点点的收起这些。
利安德尔还是不理解,“这是华国的习俗吗?你准备寄回去?”他很怀疑,这些东西能够过海关吗?
“不,我烧给他们。”苏远因为利安德尔的话轻松了一些,轻笑。
“烧?”更是不明白了,给父母的,为什么要烧?
“我父母已经过世了。”苏远很平静,却依然仍让人感觉到那丝丝的心痛和悲伤。
“对不起,我...”利安德尔立刻道歉,他让苏远难过了。
“没事,”苏远摆摆手,让利安德尔不用介意,“我已经接受现实了。”
利安德尔抿抿嘴,伸手,将苏远从背后抱住,胸膛的温暖和安全,让苏远一怔,他听到利安德尔说,“他们在天国一直注视着你,他们看着你获得幸福。”
这样的安慰,苏远心中感动,对他来说,父母双亡的过去已经过去太久,时间能够抹去大部分的伤痛,缺无法消除心中那无法回去的怅然,失去的人,永远回不来。
“在我们东方,轮回转世才是最好的。”奈何桥、地狱、六道轮回,西方的天堂,其实都不过是人的想象和安慰,可是,不管是什么年纪,对于死亡总有畏惧,对于死后的世界总有猜测,明知在科学上无法成立这样的东西,心底却奇异的盼望着。
悲伤的事情,被两人轻轻带过。新年到来。
苏远跪在父母的照片前,一边烧纸,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来到M国之后的事情,利安德尔也对苏远的父母说了些话,许下会好好照顾苏远的承诺。苏远反讽,究竟是谁照顾谁。
两人笑闹着。当晚,利安德尔递给了苏远一个红包。苏远看着红包,他是有看到利安德尔在华人街的时候,鬼鬼祟祟的买了什么,没有想到会是红包。只是,“你给我红包干吗?”
“你们华人,不是过新年的时候,要送红包吗?”广告上不都有拜年要给红包的画面吗。
“是有这习俗。”果然,不是本国人,对文化和习俗都会有错误的了解,“不过,红包是长辈给晚辈的。”苏远看着利安德尔,意思是,你是我的长辈吗?
利安德尔拿着红包,僵硬在那里,然后塞进苏远怀里,“我给了就是给了。”
“利安。”拉过利安德尔的手,一封样式和利安德尔那个完全不同的红包,放在了利安德尔手掌心。“这是给你的。新年快乐。”
“你不是说,是长辈给晚辈的吗?”利安德尔这是在报仇。
“现代社会,要学会变通。”苏远一副教育者的模样,“而且我过完年就十七岁了,我可是你的长辈。”不伦灵魂年纪,就算身体年纪,他也比利安德尔长那么一点。
因为月份的差距,利安德尔含恨成为了晚辈,“我也十七岁了。”利安德尔叫嚣。
“还没满。”苏远打击。
“你不也一样。”利安德尔不甘心。
“比你早满。”这就是优势。“而且,按照华国的虚岁来算,我应该是十八了,成年了。”
“这里是M国,你得按照这里的算法来。”利安德尔不愿意这个差距被越拉越大。
“霸道的孩子。”苏远摇头感叹。
“我不是孩子。”利安德尔扑过去,和苏远扭作一团。
春节晚会,国人对此多有抱怨,苏远也有,对它越来越没有新意、越办越没有意思,多有不满,可是在异国,看着在国内看都不想看的晚会,看着熟悉的主持人,听着熟悉的声音,意外的很亲切。再和亲人们说上两句,朋友们打个电话过来,利安德尔一起的陪伴,这个除夕夜晚过得并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