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小队禁军护着一人打马而来,那人正是闻人寻。
“林瑞阳,你好好看看你的人还剩下多少?”温江雪站在马车之上冷笑着问林瑞阳。
林瑞阳和陈楚玉惊慌四望,之间那阴云之下的山林里一大批的禁军将他的兵士包围,厮杀在了一块,闷雷之下兵戎交接,眨眼之间形势巨变。
“怎么办?”陈楚玉慌的跟着林瑞阳后退。
林瑞阳拔出匕首压在阿鸾的脖子上疾步后退,屋子后面他的一小队兵马涌出,护住他们,“先撤!”他对陈楚玉低声道。
他押着阿鸾就要上马。
闻人寻喝道:“林瑞阳!将人放了,不然……”他一拍手,他的身后一辆马车奔到他跟前,驾车的禁军将车帘一掀,露出里面被五花大绑的长公主和从善,“你的母亲可就要死在你面前了。”
林瑞阳一惊,他们怎么知道那道观的藏身之处……
闻人寻挥手让禁军将长公主堵在嘴里的布条扯掉。
“快跑!”长公主声嘶力竭的立即喊道:“不要管我!他不敢将我怎么样!”
“是吗?”闻人寻立刻抽出佩剑,一剑刺在长公主的小腿上,长公主那一声惨叫惊的林瑞阳一颤,也吓得车内的从善泪水涟涟。
温江雪跳下马车,过去将从善从马车里抱下来,蹙眉解开她的手脚……
“跑……”长公主依旧厉声道:“留得青山在……走啊瑞阳!”
林瑞阳将牙齿咬断,看着已经被厮杀殆尽的兵马,抓着阿鸾翻身上马,对陈楚玉喝道:“走!”
陈楚玉忙上了马。
同一瞬间,温江雪将从善口中的布条解开,那从善忽然抓住他的衣襟,哭着急道:“快,快救从善!那个才是从善!”
温江雪一惊,忙伸手摸了一把从善的脸,又冰又凉,像一张人|皮|面|具。
“从善代替我被抓走了!”她哭道。
温江雪猛地抬头看林瑞阳,他们已经上马带着一小队人马要厮杀出去,“拦住他们!”他立即丢下阿鸾,疾步要夺下一匹马追过去。
却听那林瑞阳忽然一声惨叫,身子一歪险些掉下马去,那被他压在身前马上的‘阿鸾’忽然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冲他们喊道:“放箭!我是陈从善,不是阿鸾!”
温江雪心中山崩海啸,只见那兵马之中‘阿鸾’紧抓着林瑞阳手中的匕首,手指鲜血直流,林瑞阳的小腹插着一把匕首,挣出一只手来按住马头。
闻人寻愣了一下,看地上哭泣不止的‘陈从善’慌忙下马,伸手在她脸上一摸,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之下是阿鸾一张素白的脸。
“救她!救救她!”阿鸾抓着他的手求道。
从善快要攥不住林瑞阳的匕首,被他按到在马上,拼尽全力喊道:“相爷放箭!不要放走他!不然我恨你一辈子!”她在马上一双眼跃过兵马死死盯着温江雪。
温江雪在那一刻慌的呼吸一窒,就听身后闻人寻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不要放箭!”温江雪猛地喊道,一扬鞭就冲了过去——
却已是来不及,弓箭在他身后破风而来,天际闷雷滚滚卷过,他在那一瞬间莫名其妙想起离别那一夜从善郑重其事的向他道谢。
她从那一刻起就计划着同归于尽吗……
“陈从善滚下马去!”温江雪厉喝冲过去。
林瑞阳已调转马头要跳马,从善伸手抱住他,痛快异常道:“林瑞阳,你和你娘都下地府去给从郁偿命吧!”
她大仇得报,不求活命,却听温江雪厉声叫她:“陈从善放手下马!”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方!从善没有死!不要先想着殴打我藏,还要留着我藏发糖呢对不对!
ps:感谢Crier,潘辰,一诺,超Ren,唯夏,桑的地雷!带上领带致谢!
☆、第77章 七十七
放手?怎么可能放手。
他们害死了从郁,就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先帝私生子,他们将从郁分尸丢在荒野里,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那些手脚出现在她眼前,从郁苍白的头颅抱在她怀里的感觉。
她所有的幸福从那一夜终止,她所有的苦难从那一夜开始,静心庵里的日日夜夜,从郁死后的日日夜夜,她被所有人抛弃,她成了罪不可赦的人。
连她自己都没有原谅过自己,愧疚和罪恶感没有一日不折磨着她,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从郁……
她忍了这么些日子,面对着林瑞阳她无比的恶心,处心积虑这么多天,今日终于大仇得报,她死也不会放手。
那羽箭从林瑞阳的后背直捅出来,鲜血喷涌了她一身,她看着林瑞阳狰狞的脸,心中无比的畅快,她不止是为了替从郁报仇,也为自己,为这么多年苦苦挣扎的自己报仇。
林瑞阳口中吐出鲜血,割开她的手拔出匕首,一匕首扎在她的脊背上,挣扎着让她放手,去割她的胳膊,扯下了她的人|皮|面|具,一张苍白的脸探在眼前,像是讨债的鬼,“放……手!陈从善!”
她像是不知道疼一般,死死抱着他,毫不松手,“林瑞阳从我跪在从郁坟前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让你和你娘一起下地狱去赎罪!你放心你娘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