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瞅着手指那圈细浅的红色勒痕,皱了皱眉心,“那我——”
她正欲起身,秦祁往她那边瞟一眼,打断她的话,“嗯,小白眼狼?”
楚云笙是想说,那我就先走了。本来是兴致勃勃来晒太阳,被秦祁这么一调侃,早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好心情,如今又被秦祁这么一瞅,楚云笙心中忽然升起奇怪的情愫,好像她做了什么亏心事那样,愣是不敢抬起头,也动弹不了分毫。
她深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坐下来,指尖拿着红绳的另一端把玩,“我们什么时候走?”
秦祁问她,“去哪儿?”
“鄞州啊。”好想去看看鄞州那边怎样。
秦祁眼眸黯了几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去?”
“是啊,想去看看鄞州的风土人情。”她重重地点头,在驿站这几日,驿丞草木皆兵,担心她的安危,处处不许做,她如困大牢,她恨不得可以长翅膀飞出去。
楚云笙似乎想到什么,又说,“据说去鄞州要经过邕州,到时候可以顺带去邕州看看!”
“是这么回事。”秦祁点头,继续问,“要是去了邕州,你想去哪儿?”
楚云笙生在京城,对外面并不了解,也就在《山川志》中看到过几回,“邕州是你的封地,你对邕州的了解肯定远胜于我,到时候你随意带我去瞅瞅。”
秦祁爽朗应下,“好,到时候你要在邕州多留几日。”
“要是邕州好玩的话,一定。”楚云笙这几日闷坏了。
秦祁将手中的红绳递到楚云笙的手边,“绕结子吧!”
楚云笙不接,“我回去再弄。”
就她绕的那个样子,还真不敢拿出在在秦祁的面前丢脸。
秦祁哪里不明白她心中那些小九九,“都说了不会嫌弃。”
这话楚云笙就不爱听了,她横了秦祁一眼,从石桌上起来,“我累了,先回去了,你尽量早些安排去封地吧!”
秦祁岂会让她这么快就走,伸手拉住她,“在这里编和在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说你想要假手他人?”
秦祁又说,“你编的,即便是丑一点也无妨。”
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丑一点就丑一点吧,反正这个东西不是用在她身上,楚云笙又一次坐下,手里捏着绳子,脑袋里回顾兰珠绕结子的样子,然后依葫芦画瓢,相信很快就可以弄出一个“同心结”雏形。
楚云笙埋头绕结子的时,驿丞手轻脚轻的走过来,对两人行礼,“见过两位殿下,公主,驿站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您的近卫,可您身边的兰珠并不认得。”
秦祁望着楚云笙安静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觉得扬起来,脸上的冷沉也褪去,果然认真的女人最美。
他收回目光,皱着眉看向驿丞,不耐的说,“兰珠不认得,那十有八九是假的,赶走。”
驿丞被秦祁冷不丁扫了一眼,心中忐忑不安,连连点头称是,随后顺着小路离开林子。
见驿丞没走远,秦祁扬声补充一句,“再有这种人上门,不用去管。”
“慢着。”低头绕结子的楚云笙忽然出声。
秦祁微不可见的皱眉,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要去见见?”
楚云笙不说话,秦祁再一次说,“兰珠都认不得,那么多半是冒认,一个两个都这样,你还有清闲?”
“这里是驿站重兵把守,谁会往剑柄上撞?”楚云笙盯着手中这不成形的结子,眉心紧紧皱着,要是再留在这里,那就该她出丑了,如今驿丞递了台阶过来,不管认得与否都要去瞧瞧。
等再回来的时候,也好借机会岔开结子的事情。
她回去后,一定向兰珠请教,将编结子都学到家,不会向今天一样,拿着根绳子,半点都没编出一个雏形出来。
她将结子放在石桌上,往驿丞那边走去,“既然说认得我,带我去瞧瞧。”
秦祁眉心拢起,意外的没有拦下楚云笙,拨高声音说道,“本王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把结子给我弄好。”
“好。”楚云笙简短的回了一个字,然后随驿丞离开。
等走出秦祁的视线,楚云笙没有按照驿丞领路去走,而是让他领着去她居处,她走到门口停下,“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一趟,需要点时间。”
如今还早,保不齐秦祁就真的在那边等着,她还是乘着离开的空档,去找兰珠学学要怎样编结子,不临时抱佛脚,就只能等结子完成的那一刻被秦祁嘲笑了。
驿丞见楚云笙脚步走进屋子里面,“公主。”
他刚刚有一句话漏说了,门口的人不但说是公主的近卫,还说了名字,不过嘱咐他公主若是和肃王在一起,就不要当着肃王的面说出他的名字。
如今,人在驿站外面晾着,这要是真的是公主的近卫,这耽搁的罪责就要数落在他头上了。
楚云笙跑到屋子里,见兰珠正在上茶,她把茶壶从兰珠手中夺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赶紧教会我编简单且好看的结子。”
她感觉,她在秦祁面前已经很没面子了,结子这种名门闺秀都会的东西,要是她编不好,指不定秦祁会怎样笑话。
楚云笙在这边孜孜不倦的学着,另一边,秦祁做了楚云笙半途而废的事情。
另一边,秦祁走到驿站门口,在门口看见近卫装束的漠九,衣角膝盖处褶皱,想来这一路上是快马赶过来的,秦祁冷笑说,“你怎么来了,或者说他怎么舍得把你放过来?”
漠九对秦祁行了个简单礼仪,“保护郡主本来就是属下的职责。”
他目光往秦祁的伸手探去,看了几圈也没找到想见的那抹身影,“郡主呢,怎么不见郡主出来?”
“她一时半刻是不会出来见你,你的去留,应该是我说的算。”秦祁睨着漠九,嘴角勾起浅浅笑容。
来之前,漠九被顾长陵叫去说了一番话,对秦祁没有一丁点好感,语气冷下来,“我是郡主的近卫,是去是留也是郡主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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