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被人脱离了身体?不会啊,我明显感觉到我的命魂幽精依然位于意识海内,那么这个离体的是什么?离体的这个我与意识海内的我都能够产生清晰的想法与联系。
莫非?我忽然想起了一事当初我租住在黄老太家中的时候,误拘了黄老太的胎光魂之后,曾在黄老太的床边见到了另一个黄老太,据我师傅马自在所说,床上躺的病人是黄老太的本体,而那立在床边的另一个黄老太,那应该是她的魄之臭肺,随呼吸而出,是因为身体已经不能聚魄了。
难道我的身体也不能聚魄了?还是我修习了养生法灵龟导致了臭肺魄离体?等等,怎么漂浮在空中的这个我脖颈上居然套着一个黑丝绳套,这飘在空中的我眼神中的此时竟然是满眼的悲哀和不舍。
接着我就感觉到呼吸困难,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颈,憋闷的满脸通红,仍然难以吸入空气,口中支吾着却吐不出一点声音。
“下次再也不蒙头睡觉了,估计我是自己闷死自己的第一人吧?”我的意识还算清醒,可就是身体无法动弹分毫。
“大胆,尔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害人,还不退去?”正当我白眼上翻,口角吐沫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断喝,随着喝声响起,缠绕在脖颈上的黑丝应声而断,久违的空气吸入肺腔,搞的我一阵剧烈咳嗽,“啊”的一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赶紧手捂脖颈,刚才的感觉历历在目,莫非是被噩梦魇住了?我找过镜子照了照,脖子上真的有一个道清晰的勒痕,红中泛着青黑,禁不住的冷汗涔涔。
“妈的,这是有人做法要害我啊”,我揉了揉阵阵作痛的脖子“尸狗魄哪里去了?你不是号称警戒性最强的吗,怎么一定警示都没有,刚刚那个出声断喝救了我的人又是谁?”眼前一头雾水的局面,让我想破了头也不知所以。
平素使用实意法腾蛇进行周围事物的探测,好久没有进入内视状态去看看心海的情况了,怎么最近都没有尸狗魄和吞贼魄的动静。
我闭上眼睛,正要凝神内视,门外传来了啪啪啪的敲门声,一个人影被月光投射在了门的窗棱上。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2点多了,谁这个点还来扰人清梦,难道刚才做法害我不成的恶人,准备来个亲身夜袭?
我抽出了随身的钢制锥头,将锥头后端的链子缠在手腕,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身体掩在门框后,也不做声,只是默默的等着。
“小家伙,你的杀气外露,隔着门我都能感到针刺般的皮肤触感,你这样埋伏,能有什么用”。门口的人影没有动,轻声隔着门说道。
“门外的,这么晚了有何见教?”我见漏了行藏,索性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你就这么对待刚才救你性命的恩人吗?”门外的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刚才要不是我喝破,断了他的绞首夺魄丝,你现在早就无法呼吸憋闷而死了。”
我赶紧打开了门,躬身行礼“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抬头看去,面前是个和蔼的老头,须发皆白,长眉沿着眼角下垂,他身披青色道袍,长发束在一起用个树枝别着,拄着一个桃木拐杖,杖头挂着一个葫芦,整个人看起来显得仙风道骨。我赶紧将他让进房内坐下,可是,观他脚步轻浮,似乎身体有恙。
“不知您是天策府中的哪位?为何肯对小子施以援手?”我躬身立在他的对面,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像是天策府的人吗?”老头笑着问道。
“那您是?”
“马丹阳”
“啊?”
我惊讶的连连后退,磕磕巴巴的问道“你是马丹阳?”
“如假包换”,这老头居然翘起来二郎腿,摇头晃脑的答道。
看着他说话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师父马自在的影子,都是这么一副游戏人间的脾性。
“徒孙苏有友见过师祖。”我赶紧屈膝跪地“再次谢谢师祖的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看来马三收了个好徒弟啊,比我强啊,比我强。”马丹阳挽着我的胳膊,将我托了起来“来来,我们好好聊聊。”
“我也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您呢,”我坐到了马丹阳的对面“师父曾跟我提及,您在他小时候,除外寻找玄机门宝器的下落,然后就杳无音讯了,师父一直认为您被天策府所害。直至我与天策府的这代红拂女一起找寻崂山雷击木时,才从她的口中了解到您一直被天策府所控,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此时说来话长,”马丹阳叹了口气“我从入了玄机门之后,精研丹药之术,可炼制丹药的上品容器就是我玄机门的金炉,所以,我立誓要找回玄机门遗失在民间的法宝,后来几经辗转,发现了部分线索,探索到最后,发现线索指向了王安石,其曾有诗云
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所以,我认为最有可能存在于王安石的墓中。”
于是,我苦寻王安石的墓葬所在,那时节,正是日本侵华战争时期,世道混乱,正是适合墓中取宝,于是我苦寻数年,终于在钟山南麓的宝公塔外围。发现了王安石墓的线索,可是终南山曾被朱元璋选为陵寝之地,据说王安石墓已被后人迁走,导致我扑了个空”。
说道这,马丹阳抿了抿嘴,脸上竟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你绝想不到,我在终南山探山的过程中,认识了谁?”
“哼,你此去石沉大海,让我师傅一直挂念再怀,可如今又突然现身在天策府,我猜你说的人该是那天策府的老祖宗吧?”我撇了撇嘴,语气中已经带了不屑。
“没错。”马丹阳似乎没听出我语气中的不满,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都已经岁数不小了,我们几番争执打斗,却在争执中暗生情愫,哎,真爱就是这么突然的降临到了我俩的头上,真真是几经风雨情自珍,枯木又逢春。”
“不过是老年人的黄昏恋,不要说得这么文雅。”我索性大喇喇的坐在床上,也学着马丹阳的样子翘起了二郎头,看看这老头还会冒出什么惊人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