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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香港,号称地表最强,史上最劲的十号风球“山竹”刚刚吹过,新闻里的行政长官戴着珍珠耳环穿着蓝色旗袍对着记者宣布“停课不停工”,于是香港人在脸书上、在微信上、在论坛上抱怨一通、ps妖魔化发泄一通后,还是一大早起来化着妆、穿着正装小皮鞋、背着各种lv、gui、prada去地铁站、公交站、的士站开始又一个井井有条、热热闹闹的一天。
    傍晚,,陈漫漫提着汤罐走下公车,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公园里工人们正有条不紊地锯着一棵被“山竹”连根拔起的大树后,转身过马路急急走去圣保罗医院。她想着昨晚电话里许绍言咳嗽不停声音沙哑,一早起来赶紧去买来鳄鱼肉,加川贝、枸杞用文火细细炖一锅生津润肺的老火汤,尽管许绍言本身是西医,但最是喜欢她熬的汤水,加上挂风球他已经连续值班快两天了,也许喝完汤能让他咳嗽好一些。
    搭电梯到了许绍言的科室,护士告之许医生小休出去用餐还没回来,陈漫漫拿出手机拨许绍言的电话,始终没人接,于是她只好坐在一旁刷微信。作为一个刚刚拿到身份证的新移民,陈漫漫的大部分微信好友都是附近社区的新移民妈妈,这些妈妈要么就在微信里晒娃,要么就在做代购,要么就在做保险,每天在群里除了分享打折信息就是家长里短。昨晚也许台风过境,风大雨大,太多对夫妇在家互相拥抱取暖,今天群里的话题明显重口味很多;
    熹熹妈咪:你们和老公一个月几次?
    娇娇代购:一周四次。害羞脸jpg
    阿肥保险:据说有个九九乘法口诀你们造吗?
    熹熹妈咪:黑人问号脸jpg??
    阿肥保险:二九十八,二十岁的时候是一周八次;三九二十七,三十岁的时候是两周七次;四九三十六,四十岁的时候是三周六次……以此类推,没做到就证明你们老公没吃饱,会出去偷吃的哦!
    熹熹妈咪: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觉得我老公太热情,有时候中午小息都会赶回来找我嗯嗯嗯嗯。害羞脸jpg
    阿肥保险:原来你是来花式炫耀。滚!
    陈漫漫:哇,长见识了!佩服jpg
    娇娇代购:漫漫你和医生一月几次?
    陈漫漫:厄……一次都没有
    娇娇代购:你们结婚四年了哟喂!
    阿肥保险:怕不是你医生老公是gay哟喂。
    熹熹妈咪:四年一次都没有?他不是下面有问题就是一个gay,鉴定完毕。
    陈漫漫:你们不要这么武断嘛。我们下个月才办婚礼。
    娇娇代购:原来你们走的是纯洁的偶像剧路线。佩服jpg
    阿肥代购:积攒了四年,婚礼当晚你一定要身残志坚地挺住。捂脸笑jpg
    陈漫漫:圆溜溜地滚!
    陈漫漫情不自禁呵呵笑出声来,抬头发现许绍言还没回来,她突然想起许绍言喜欢时代广场后面耀华街上的聪嫂甜品,从医院走过去来回也不过十来分钟,既然来了那就去吃一个姜撞奶吧,再给他打包一个红豆炖蛋。这么贤惠的小娇妻估计也没谁了,陈漫漫想着想着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才走到路口就看到甜品店门口大排长龙,陈漫漫暗叹一声,台风都吹不散这些吃货的热情。她慢吞吞地走过去,晃眼看到旁边小巷子里一个人的身型很像许绍言,来不及细看就接着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绍言,你别这样。
    电光火石之间,陈漫漫连忙后退,全身趴在巷口墙壁上凝神偷窥。也许人真的能在特殊情况下突然爆发潜能吧,明明外面街道上车声、人声特别嘈杂,陈漫漫就是能清楚听到小巷里两个人的对话。
    男人:你下个月要结婚了,结婚了就好好过。
    许绍言:我t四年前就领证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跟我分手?你才和那个鬼佬在一起几天就不要我了?
    男人: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问题。我厌倦了。
    许绍言:七年了,你t痒了是不是?我们,还像在加拿大的时候那样好不好?你一个月飞过来看我一次,其他时间爱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不要让我知道就行。
    男人深吸一口烟:绍言,你也快三十了,我们总不能这样下去一辈子。我和tny已经决定下个月去美国结婚了。
    许绍言:之前我在加拿大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刚回来你t跟我说这些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男人:你现在也工作稳定了,下个月也要办婚礼了,我们各自好好过。嗯?
    许绍言抱紧男人:当年在厦门你和那个刘小震在一起我也没说什么,玩玩就好,你还是会回来找我的,这次也一样对不对?
    男人:放手吧,绍言。我们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
    许绍言抱住男人不说话。
    男人:我一会儿去机场,你冷静一下,等我回来再说。嗯?
    许绍言:你t别想了,我说一万次也不分手!
    说着就啃住男人的嘴。
    “咔嚓”,陈漫漫呆住了,她不知为何鬼使神差拿出手机拍了照,又偏偏忘记关快门声音。
    两个男人看过来,陈漫漫拔腿就跑。
    “好像是你老婆。”
    “……”
    陈漫漫吓得闪身躲进旁边的大厦,眼看许绍言和那个男人也朝着这方向过来,她赶忙捂着脸,正好一部电梯门打开,急忙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所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漫漫感觉脑袋当机了,无法处理眼下的情况。
    电梯里人越来越少,她也没发现里面只剩下她和两个男人。而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另外一个则用眼神对他发出警告。
    叮,电梯到了顶楼。
    “小姐,你先?”
    陈漫漫颤抖一下回神,眼睛聚焦两秒才看清眼前的男人:一个一米九大高个,身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面无表情,巍巍然如高岭之雪,令人不敢直视;另一个穿着粉色西装搭白色衬衫配及膝短裤,一头小卷发染得金灿灿卷在头顶,正弯腰做出请的动作,如果不看他那促狭的眼神,如果没有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平时的陈漫漫肯定会花痴一番,好一个高岭之雪,好一个花样美男。
    “骚里骚气,死玻璃。”陈漫漫翻了个白眼,小声碎碎念着走出电梯。
    “嘿!菲菲,你看,这就是好心没好报。”
    “你好心?”
    “……”
    三人出了电梯,只见一个木制招牌上写着“blue hisky”,除外没有闪灯,没有迎宾,旁边一扇雕花木门上挂着小牌子“pen”,一间低调到骨子里的威士忌酒吧。
    骚包男和叫菲菲的男人熟稔地推门而入。
    陈漫漫在门口徘徊一会儿也推门进去。
    和乖乖女,不,应该是乖乖少妇陈漫漫想象的酒吧完全不一样。酒吧进门不远处有一小型舞台,蓝色聚光灯下,一个黑人女人着闪闪发光的拖地长黑裙,边弹钢琴边唱英文蓝调,低沉暗哑的歌声让人心中说不尽的婉转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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