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此时不能表现的害怕，来刺激他的兴趣，季小凡松开双手，将双腿放回地板上，坐直了身子，像是没事了一样，眼睛不去看窗外快速移动的街景，扭过头来看着覃肖的侧脸，貌似很专注地跟他聊天，寄希望以此能转移了话题。
“今儿你怎么没开你的宝马啊？这是谁的车？”
她一边问着，一边状似好奇地将副驾驶的遮阳板放下又放回去，然后又好奇地点开了车载屏幕上的蓝牙音乐。
“是谁……在敲打我窗……”蔡琴优雅而又低迷地声音从车载音响里悠扬地传来，能够感觉得到，覃肖在歌声响起之后，明显的松了油门，车速逐渐地从一百三十迈，在慢慢的降速。
感觉到速度降了下来，季小凡偷瞄了一眼仪表盘，速度还是在一百一十迈，但是跟刚才比起来，还是降了的。
“哎，你还没回答我，这车是哪儿来的？新买的？”
不过这个答案她自己是不信的，覃肖什么时候开过二手车？这车一看就不是新车啊！所以，这辆车一定是借来的，不是他的车。
“不是买的，借的。“
覃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双手还是很规矩地凡在方向盘上，好看的嘴角一撇，不屑地说。
”老爷子的专车，借出来开开，你没瞧见挂着军牌呢？”覃肖终于开口说了实话。
“哦……难怪呢，我说你什么时候喜欢听这种老音乐呢？原来是你们家老爷子的专车。”
季小凡摇着头啧啧地说着，她认识的覃肖，虽然是三十郎当岁了，可是每天竟是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喜欢泡吧撩妹，听的音乐也是叽叽哇哇的浮躁的很，蔡琴怎么可能是他的音乐菜单呢？
“嘿，你这是骂我肤浅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啊！“开车的覃肖已经将车速降了下来，腾出右手，伸过来将季小凡的头发胡乱的揉搓了一把，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还真是我的音乐，你没瞧见这是我的手机蓝牙？”
覃肖不爱听了，抗议地指着车内的那块大屏幕。
“我们家老爷子爱听的是戏曲，你不信你点车载u盘里面的歌，都是字正腔圆、根红苗正地革命戏曲！”
“呵呵……真的？我听听。”季小凡真的点开了u盘里面的音件。
u盘文件打开，屏幕上立刻跳出来音乐目录，她手指往上一划，一目了然地，毫无悬念地都是革命歌曲，季小凡眉头往两边挑了挑，并没有选歌，而是选择了返回，还是听听蔡琴吧，多放一会儿，速度就该降到正常的八十迈了。
“怎么样？是不是没骗你？”覃肖开着车，得意地问身旁的人，脸上的笑容灿烂，他心里现在可美了，终于也有让季小凡无语的时候了。
覃肖和季小凡，两个人并不是正经儿的恋人关系，他们俩是在酒吧认识的。
覃肖喜欢泡吧，因为这样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感觉，他跟哥们合伙做了个公司，但是他每个月只有发工资的那天会去公司晃悠一下，其他的业务他不掺和，合伙人负责他每个月十几万的开销，年底会有他应得的那份分红，有大的开销的时候，他也可以随时跟公司支钱。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打着他们家老爷子的旗号，跟各军区医院打好关系，将他们公司的产品销售给医院，他甚至不需要出面，仅仅就是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对于他这种行为，他们家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这个“逆子”已经是无能为力，不去管他了。
覃肖还有个大哥，年纪比他大很多，他大哥才是他父亲最爱的儿子，因为他大哥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进入了部队系统，干的风生水起，年纪轻轻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很高的军衔，所以他这个小儿子，在父亲的眼中就是一个不争气的饭桶，只要他不惹事儿，他父亲根本不去管他。
就算是他惹事儿了，估计也不会管吧？
若管了，他今天这种日子还能这么嚣张的跑出来找她玩？
“你这个时候出来，你们家里没人知道？”
季小凡还是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你烦不烦！”
一提这个话题，覃肖就不乐意了，脚底下猛地踩油门，车子轰的一声加快了速度。
季小凡心里一突突，后悔自己捅了马蜂窝，才刚刚哄好他，让他降了速度，这会儿又疯了。
“大哥，我错了！”
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跟他打嘴仗，季小凡很识相地自己主动认怂了。
“错哪儿了？”
覃肖不理会她，依然不降速度，看着路的前方，冷冷地问了她一句。
“我”季小凡想说”我不该惹你生气。”，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若这么回答了，他会很得意，行为就会更疯狂，所以她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旁边的人，在他的脸上读不出什么内容，她又放弃了。
“我废话太多。”她最后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嗯，还行，有自知之明。”听到她的答案，覃肖终于没有继续冷着脸，又一次伸出右手，弄乱了她的头发，不过季小凡这次变乖了，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嘴，老实地让他蹂躏。
“我们家人看完电视就睡觉了，在家里没趣儿，我想你一个人也闷，所以让小胖他们攒格局，我带你出来散心，咱们也热闹地过个三十。”
覃肖已经减慢了车速，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也是好听的，这次他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很认真的在跟季小凡解释，他为什么非要带她出来的原因。
原来，他是心疼她一个人过春节。
这一个理由，暖暖地，是这个年三十，最让季小凡感到温暖的一刻。听完，她低下头，双手在大衣兜里，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抱他的冲动，她不应该跟他表露出自己的情绪的，她暗自的警告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