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刘铭阳叫道,脸色极黑,黄连庚邀请他这个宴席本就是个秘密,如果再兴师动众去追那个女子,那么他们的秘密就会曝光……
官兵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还是按着剑停下。
刘铭阳看了一眼横死的黄连庚,脸色暗沉冰冷,“我们走!”
至于今天晚上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身火红的舞衣在夜幕中也极为惹眼,邢修踩在屋顶的瓦片上,半伏着身,来到黄连庚的书房的屋顶上。
黄宅的人手都集中到另一处屋子去了,防卫也更加松懈。
她下了屋顶,推开门进入。
握着手电筒,她四处照射,翻动桌面上的书籍、资料。
她要找的,自然是黄连庚的账本,欠下了巨大的赋税金额,说不定将来她还有用处。
黄连庚的书房并不大,邢修也不认为黄连庚会那么明目张胆把账本放在桌面或书台那么显眼的位置。
书房里有众多收藏品,整整齐齐地列成一排。
邢修敲敲打打,似乎在寻找暗格。
她在一尊端庄的玉佛像面前停留,佛像因为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能看出指纹。
邢修转动佛像,只听“咔嚓”一声,地面的木板打开——
邢修蹲下身,还以为有更大的空间,不过就是这黄连庚挖了个洞藏东西的罢了,她找到那本账本,随手一转佛像,木板合上。
她顺便擦掉佛像的指纹,虽说古代没有检测指纹的能力,但她已经习惯了不留下自己任何痕迹。
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擦拭玉佛像的时候,墙上蹦出几只暗器,由于她几乎是贴着墙壁的,还来不及躲闪就被暗器刺伤。
接着,暗器出动,又勾动某根暗线上的暗铃,一阵铃声作响,很快又吸引了宅邸内其他人的注意。
邢修失算,鬼能想到黄连庚每次拿账本的时候都要提防着这么近的暗器。
而且,还偏偏是在拿完东西后转回玉佛时再弹出暗器。
想到彦箐提醒她所说的黄连庚很狡诈,果真如此。
邢修站的地方恰好躲开了其它的暗器,倒是一支箭穿进了肚子,鲜血慢慢流出。
她咬牙拔断露在外头的一截箭身,外面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她得立即离开!
吱吱颇为心疼:“主人,是吱吱的错。”没有立即开启保护罩保护邢修。
邢修摸了摸银镯,“吱吱没有错。”她没有料到的事吱吱自然不会知道,她还是对黄连庚太放松了。
她抬眼看了看外面乌黑一片的宅子,“先出去再说。”
在黄宅的人手一听到设在黄老板书房内的警铃响动,立刻赶了过来。
邢修站在黄宅外围的一堵墙,看到黄连庚的书房内围满了人,而另一处黄连庚死的场所灯光已经暗淡下去。
吱吱突然小声说道:“主人,有人在背后跟着你。”
邢修收回目光,“是谁?”
吱吱想了想,“不知道。但吱吱猜应该是因为主人你脸上的面具来的。”
难不成,是那个明月阁?
邢修扫看四周,隔着两堵墙,她看到露在外面的黑白相间的箭翎。
果然,不出意料的话,邢修眉头皱起,那箭上应该也有毒。
“吱吱,先设个结界给我。”邢修以防万一,刚刚在黄连庚书房吃的那一下亏,她不想与人交手,更不想再让自己受伤。
毕竟这具身体弱,得好生养着。
吱吱连忙道:“好的。”
淡淡一圈光辉笼罩着她,随后变得透明。
躲在暗处的明月阁的人看到突如其来的光,几乎认为是错觉,眨了眨眼,再看,哪里来的光?
邢修伸出手,戒指中间打开裂口,一道白丝直飞屋檐,她脚步微用力,随之而上。
后面的人依然跟着,没有落下一步。
吱吱打开京内路线,为邢修引路,避开了人流众多的京内繁华夜市,走了一条安静无人的路。
邢修面色越发苍白,伸手摸了摸受伤处,粘稠的血液沾在手指上,鲜血与火红的舞衣染在一起。
“吱吱,换一个路线能立即避开他。”
邢修每走动一步,就能感觉箭头在肉里牵动,拉扯着肉,想要解决身后的杀手她自己不能上,更不想用吱吱的力量,让它暴露在外。
吱吱应道:“你确定吗?主人。”
邢修反问:“我做的决定还能不确定?”
于是,吱吱带着邢修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一路的萧条,只有种栽的柳树应了春季舒展了枝条,有了几分生机。
邢修想着,竟然京内还有如此僻静的地方,倒是不失为居住的好场所。
她眼眸微冷,余光看向后方,那个杀手却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却不依不饶地紧跟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邢修咬了下唇,加快步伐。
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府邸,单是从外面看就知道这是奢华的豪宅。
吱吱有些心虚地开口:“主人,您先进去躲一下,就可以把身后的杀手甩开了。”
邢修听出吱吱的声音有些奇怪,但毕竟甩开后面的人要紧,她没过多追究,使用戒指轻而易举进了府邸。
跟着邢修的杀手似乎没料到她真敢进去,觉着刚刚进去的人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便打算回去复命。
落到地面,邢修环顾四周,这府邸大的不像话,长廊蜿蜒,数处亭苑坐落,小桥横跨碧池,假山隆起。
池中道不出名的锦鲤游动,溅起一阵波澜;
上百间的房屋层层分列,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极为奢侈。
想必这府邸的主人身份极为尊贵,邢修不由更谨慎了些。
正想着,就听到几个丫鬟的声音:
“这些可都得放好来,这可是皇上赏的!”
“大人倒是对这些金银珠宝不感兴趣……”
邢修目光一转,躲在一棵粗大的榕树后。
只见几个丫鬟穿着浅蓝色的锦衫,裙角绣着精致的牡丹花,小心地捧着一盘一盘的玉器步履匆匆。
邢修对那玉器不上心,反倒估摸起那丫鬟们衣裳布料的价格,恐怕这几个丫鬟都比她穿的要好!
只听丫鬟们声音渐远,邢修身影才要露出来,与黄连庚宅子里手下们不一样,一阵整齐有列的步伐声响起——
邢修心底一沉,大约是官府的人才有官兵守卫府邸。
夜巡兵手里按着剑,步伐整齐划一,目光锐利。
她躲藏在树后,把迤地裙子抱在手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因此他们倒也没发现她。
只是这外面又有官兵又有家仆,容易被人发现,再加上她带伤,穿得还是极为惹眼的舞衣,还是先找一个屋子里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