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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柳树的嫩芽抽的妖娆多姿,婀娜的垂在湖旁。
    微风吹过带起湖面一圈涟漪,柳条梢头挑进水里,波麟麟带起水光。
    日头伴着白云天空澄净如水洗,是万里挑一的好天气。
    卿安在卡在假山缝里,闻着草香花馨,懵逼的看着这风景,大脑当机。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不是坐在办公室给客户催眠吗?不过是一个心理病人而已,难道自己被反催眠了?
    那身为拥有心理与临床医学双博士学位的自己也太丢人了吧!
    她眨了眨眼看到自己身穿一身灰蓝高腰襦裙,两个青葱小手还扒着冰凉的假山石块。
    额头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卿安在心里一咯噔,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这样想着她艰难的想要挣扎着从假山里出来,浑身却传来一阵更细密的疼痛。
    卿安在瞪圆了眼睛,差不多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但还是感到不可置信。
    她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这是一张一摸就知道不是她自己的稚嫩的脸庞。
    很好,活了二十多岁从来不信鬼神的她,居然穿越了,而且状况可以说非常的不好。
    额头上的伤口很是疼痛,她用手摸了一下就疼的浑身一阵轻颤,再看手指上,沾染的都是黏腻污黑的血液。
    卿安在又忍着疼仔细摸了摸额头伤口处,终于确定原身就是因为这额头上的伤口死了。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可是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卿安在非常头疼,心理生理上的疼。不止头,浑身都疼,这个原主怎么回事,把自己塞进假山缝里磕头自杀了?
    这样不安地想着,卿安在脑海突然闪过一阵阵画面……
    与此同时,远处的王爷公府里,一身黑衣的男人剑锋一抖,整个人突然跪坐在地。
    再睁眼时,一双凌厉幽深的眸子充满刻骨恨意。
    他低着头望着手里的剑,突然笑了。
    俊美的脸上邪气肆虐,“卿安在,胆敢背叛,本王要你,碎、尸、万、段。”
    卿安在闭了闭眼,慢慢消化脑海里传来的记忆。
    一个刁蛮嚣张的姑娘,一个妩媚多情的少女,杂七杂八的丫鬟……嘲讽、辱骂、调笑、假惺惺的可怜、推搡。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嚣张的女孩猛地推了下自己,而自己一头磕在了假山棱角上,奄奄一息……
    卿安在接收了原主的部分记忆,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主也叫卿安在,是宰相府的庶女,上有嫡姐,下有嫡妹庶姐。
    母亲红颜薄命,主母不闻不问,姨娘暗地欺负,无依无靠,连叼奴都能骑她头上。
    今日天气大好,原主本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遇到同样来赏花游园的嫡妹卿不悔和庶姐卿应怜。
    卿不悔大小姐脾气,被主母宠上了天,平时没事爱拿原主搞搞恶作剧寻些乐子,过分却也不狠毒,原主也就一直忍气吞声。
    头上的上,就是卿不悔推她的那一把,是卿应怜暗地里动了手脚的。
    结合以前的记忆,卿安在勾唇笑了笑,她这个平白“捡来”的庶姐,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美人蛇蝎,妖娆多情。
    不知道原主长什么样子,让她这样嫉妒,原主都奄奄一息了,还趁卿不悔吓跑了后,使劲将她一个大活人塞进假山缝里,浑身包括脸都划花了。
    卿安在沉了沉胸腔怒气,受人之恩忠人之事。
    既然她接收了原主卿安在的身体,那自然也要帮她出出这十几年的怨气!
    不管如何,从今天起一日回不去,她就是一日的“卿安在”,原主善良任人欺负,她可不会做鱼做肉人人刀俎。
    脑海里一幅幅屈辱的画面闪过,连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看重修养的人都愤怒不已忍不住爆了粗口。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居然能这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古代?古代不是更该注重规矩?卿安在好歹是个庶出的小姐,怎么就活该被这样欺负。
    她忍着疼从假山缝里挤出来,皱了皱眉,寻着记忆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一切从长计议,先活命要紧。
    卿安在住的菡萏院是整个丞相府最荒凉的一片,怎么说呢,草木横生。
    进了院门没两步就到了前堂,这院子也够破烂的。
    前堂本属于主人的座椅上,此刻正坐了一个看起来刁钻的妇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灰布衣袍,看着低贱,气态却富贵的不行,瓜子磕的嘎嘣响,愣生生磕出了主人的作态。
    抬眼看到卿安在,动作一顿,语气阴阳怪气的。
    “呦,三小姐你回来啦。”
    “呸,我说,您这是去哪了?啧啧啧……这一身伤。”
    李嬷嬷说着还夸张的做出担心的神色,一张黑黄的老脸令人作呕。
    卿安在冷眼看着她,这是本该照顾自己日常起居的李嬷嬷,此时翘着二郎腿坐在前堂磕着瓜子,真是好不悠闲!
    卿安在忍着疼,慢慢挪过去,这张脸上的伤口细密又多,赶紧处理才不会留下伤疤,这叼奴以后再收拾她!
    谁知道她愿意放过李嬷嬷,对方却不愿意放过她,见她浑身是伤也见怪不怪,反而对她不回答的态度异常恼火。
    她眉毛一竖,“啪”的一声,装瓜子的盘子就被她大力摔在地上,碎片飞溅,卿安在退了几步堪堪避开。
    这还不算,对方又叉着腰站了起来,一张脸满是堆砌出来的恶意,张口开始数落卿安在。
    “三小姐你去哪了?赏个花,老奴还以为把你自己赏没了呢!瞧瞧你这脸上,这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卿安在眯了眯眼,杂碎!仔细过了脑子里的记忆,这……是管家的郑姨娘送来的人。
    呵,真是嚣张,狗都会咬主人了。
    李嬷嬷嘀嘀咕咕的咒骂着,三两步过来伸手想要揪卿安在的头发好好教育她一番?
    后者神情冷冷的看着她,平日里总是装满怯弱的眸子此刻冷的要命。
    李嬷嬷看的心颤,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刚刚被郑姨娘叫了过去,狠狠的教育了一顿,心情不爽,这会儿怎么着就想着拿这废物出气。
    迎着卿安在冷冽的目光,张牙舞爪的走过去。
    “小浪蹄子,脸怎么了?莫不是勾引了哪家公子叫人家丫鬟给你抓了?”
    李嬷嬷说着神色满是厌恶,什么小姐,还不是任人欺负。
    “长的就一副妖孽样子,偏偏还柔弱的不行。呸!”白瞎了一副美丽的皮囊,柔柔弱弱的不知给谁看。
    卿安在原本是真的不想理她,一心想着先把自己身上的伤收拾好了。
    可偏偏这老奴叫人忍无可忍,满口喷粪就算了,还敢动手?
    卿安在扭头躲过去她伸过来的手,左手蓄力,甩手给她一个大耳巴子,打的李嬷嬷嘴角出血,踉跄退了好几步。
    卿安在也不太好,原主体弱今天又失血过多,她那一耳光耗费了天大的力气,虎口都震得发麻,可不知为何,心头就是一阵畅快。
    “你你你,你这废物还敢动手!”李嬷嬷怔愣片刻后面目狰狞的想要站起来。
    “反了你了,我看你还是欠教训!”李嬷嬷一边说着,一边两三步爬起来,摸了摸嘴角的血丝,往地上狠狠的淬了一口。
    卿安在扶着额头,刀锋一般的目光狠狠的刺在她身上,骇的刚蓄起气势的李嬷嬷瞬间泄气了大半。
    只见向来软弱可欺的庶小姐面色冰冷,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古波无澜。
    “我看欠教训的是你吧!”卿安在说着一个闪身上去,揪着李嬷嬷的头发就将她揪到跟前。
    李嬷嬷疼的呲牙咧嘴,两个手使劲扒拉,第一次意识到卿安在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
    卿安在是牟足了劲儿折腾她,右手揪着头发,左手指甲使劲掐着她的脸颊一字一顿的说
    “我是主,你是奴。”
    “反了天了的是你!”
    李嬷嬷面上的皮肉随着卿安在的动作不断抖动,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心理害怕。
    “上了年纪的狗还是狗,谁拴着你的狗绳本小姐不知道,可敢咬本小姐就是死路一条!”卿安在说完又是一个巴掌将李嬷嬷甩了出去。
    也不管她恶毒的咒骂,她自顾自转身回房间,临出门还不忘警告。
    “主人打狗天经地义,要是想要告状,先摸摸自己的脑袋还保得住保不住吧。”
    “吃里扒外不知感恩,以后不要来菡萏院了。”郑姨娘送来的忠狗,没必要自己要替她养着。
    卿安在甩了甩自己震疼的手,感觉浑身疼痛却又爽快无比!
    是原主在天之灵的解脱吗?
    卿安在眯了眯眼,郑姨娘吗?自负美貌的商贾之女,暗地里不知道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年轻的时候就嫉妒原主母亲的美貌视原主母亲为仇人,处处下绊子。年老了连“仇人”的孩子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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