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和五表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若是再住进这院子里面,这院子是怎么都装不下了,好在关于房子的事情总算是有消息了,霍晚亭简单的去看了看,便定了下来。
不过这房子不是牙婆找的,而是霍殊的同僚升迁,要调往京城,自然就不用再住在南京了。
这也是两进的院落,但是霍晚亭住是绰绰有余的。
一般到某地任职的官员,除了住官邸就是租房住,很少有买下来的。
霍晚亭搬进去不久,三表哥苏植时和五表妹苏玉就来到了南京。
苏植被霍殊安排住在了家中,至于苏玉则住在霍晚亭这边,这样便安排了下来。
苏玉才十三岁,豆蔻梢头,正是活泼爱玩的年龄。
霍晚亭每日都会陪着陈无为读一会书,然后又要照看之之,陪她的时间便少了。
苏玉索性每日就和苏植时一同跑了出去,这边风气开化,商贾云集,四处都是谈笑的儒生名士,女子也可以大胆的出门,缔结诗社,秦淮河畔更是数不尽的风流。
才短短几天,她便已经结识了几个好友,请帖都送到了霍晚亭的府上。
霍晚亭翻看了一下,大多都是和她同龄的女孩儿,士宦之家,也就放心了,点了点头,道:“给表小姐送过去吧!”
“是!”
谁知才过了一会儿,苏玉就“噔噔”的跑了过来,兴奋道:“姐姐,黄小姐邀请我去拙园赏菊,听闻秦院长也要来,我们诗社的人都去,你去不去?我这有两份帖子?”
“秦院长?哪一个秦院长?”
苏玉神情激动,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亮闪闪的,像是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在吸引着她一般。
苏玉跺脚:“就是办江州书院女学的那个秦院长,秦玉霜先生。”
“她也来南京了?”霍晚亭眼睛一亮,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
旁边正在练习写大字的陈无为看见二人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抬起头迷茫的望着二人,不明为何突然就这般激动。
“原来姐姐你知道他呀!”
“我当然知道!”
霍晚亭把苏玉拉去了隔间,害怕说话打扰到了陈无为习字。
“秦先生怎么会来南京?”
去年的时候霍晚亭收到霍敦素的书信的时候,还在岳州。
“是崇正书院这边的夫子邀请她过来讲学的,然后我们许多诗社联名,一同请她到拙院赏菊将诗,谁知她就同意了,这份帖子还是我特意要的,姐姐你去不去呀!”
“这是自然!”
霍晚亭对于秦玉霜这等风流人物仰慕已久,如今机会近在眼前,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这两日秦玉霜忙着在崇正书院讲学,拙院赏菊的事情是定在了五日后的。
她以一女子之身,登堂入室为众多学子讲学讲经,并且心悦臣服,就足见其不凡。
算起来秦玉霜是一生未嫁,世上没有哪一个男儿能配的上她,她也无需与人相配。
五日后霍晚亭就带着陈无为和苏玉一同前往了拙院。
来了南京之后,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逛逛。
拙园是前朝建筑,当时一个乃是值守此地的鲁花赤命人督建的。
后来前朝兵败,退回塞外,这处院子渐渐的就荒废了下来,也无人敢去居住,直到前些年雍王又命人把这院子打扫整修了一番,成了他名下的产业。
说是赏菊,其实更像是诗会,发起人乃是南京礼部尚书家的黄夫人,她为人左右逢源,又去向雍王妃借了拙院过来,否则普通人也难以走进来一观。
拙院既融合了江南风光的细腻,其建筑又带了些前朝的粗犷,和霍晚亭往日见过的院子来说都不太一样。
把帖子交给门僮之后,就放三人进去了,陈无为还是个孩子,跟着霍晚亭来的,不需要帖子。
初次来这样的场面,陈无为微微有些紧张,但他向来心智成熟,即便是胆怯也不会外漏,只是唇抿的紧紧的,仔细看肢体都有些僵硬。
霍晚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着我走就是了!”
“是,母亲!”
苏玉一进来就看见了许多的熟人,纷纷跟她打招呼,霍晚亭看她想去玩,连忙道:“你不用跟着我一起走,我也有认识的夫人,你自去玩就是。”
说话间,就有一个穿着红色大袖袍,凤尾裙的夫人就叫了霍晚亭的名字,讶道:“盛夫人,你也来了呀!”
“余夫人!”霍晚亭面上挂起了得体的微笑,与之打招呼。
苏玉一看,立刻放心了许多。
她就怕霍晚亭不认识人,到时候会显的尴尬。
余夫人的目光落到陈无为的身上,立刻夸赞道:“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好孩子,瞧瞧这眉眼,以后定然是个不凡的!”
“多谢夫人夸奖!”
陈无为对其做了一个揖,算是见礼,霍晚亭的目光在他身边顿了顿,问:“怎么不见令郎令爱?”
“哦他们在那边去玩了,小孩子和我们大人待在一起没意思!”余夫人笑吟吟道,说话间就带着霍晚亭往那边一群孩子们所在的地方走去,伸手招来自己的儿子,道:“正儿,你过来!”
被她叫到的孩子连忙跑了过来,问:“母亲,怎么了?”
“这是盛夫人家的大郎,陈无为,才来南京不久,正儿作为东道主,劳烦你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无为,替娘招待一下无为好不好?”
“好!”余正一听,立刻拍着胸脯保证,然后一点儿也不怕生牵住了陈无为的胳膊道:“快过来,我们在玩打倭寇,排兵布阵的游戏,别耽误了!”
原本还有些排斥的陈无为听见打倭寇几个字的时候,忍不住往那边瞟了一眼,看了一眼霍晚亭,略显犹豫的跟了上去。
“多谢夫人了!”霍晚亭连忙感谢。
只看陈无为的样子就知道他鲜少和同龄人在一起玩闹,大多的时候都在读书习字,所以显的格外的老成。
“不麻烦,不麻烦!”余夫人笑嘻嘻的说道,说完又牵住霍晚亭的手道:“你上次同我说的冰纹针才说了一半呢!你可得趁今天这个机会一次给我说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