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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此事禀告给南罗皇帝的时候,皇帝沉默了片刻,“既不为朕所用,那也不可为他人用,明白吗?”
    沈一方自然知道这命令背后的含义,若有朝一日被皇帝发现她在帮别人,那就是天涯海角都是个死了,当然这些且是后话,沈一方那里会知道,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林家主的母亲身体抱恙,老人家想回祖宅过剩下的时间,这一去恐怕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锦城了,林家主特地来找木忆告别。木忆知道后,送了些补身体的药品,让林家主带在路上,嘱咐他把手里的事情安排好,也没多心,反正利润是到期按时发放,他也不怕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夫人,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多仰仗你了。”
    “林家主气了,替我问您母亲安好,一路平安。”
    林家主抱拳,在锦城的城门口同木忆道别,这次回祖宅,人手带得多,行李也多,还雇了些打手,以防半路出问题。他这么一走,估计两人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所以木忆说的话也倒还真心。
    送别了林家主,回到锦江酒楼,这些日子她和扶风那边一直在通消息,时不时的听宝林说说两个孩子的事情,她心里也能宽慰不少,胡太医的下路一日没找到,关窍就打不开,她们也回不来扶风,麻烦的很。
    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暗门的消息上,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胡太医找到了,听暗门的人说,找到他颇费了些功夫,他不但更名改姓,连样貌也变了许多,断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就靠点接济过日子,完全不是当年在太医院时的威风了。
    木忆在宅子里接见了他,只见他眼中浑浊,看什么都一脸死灰,仿佛做好赴死的准备,生无可恋。
    “请问,你是胡太医吗?”木忆开口问道,胡太医,已经有许多年没人这么叫他了,他对于这个称呼陌生又熟悉,抬头看看木忆,在他的印象中从未见过此人,不由疑惑。
    “找你来,不过是问点旧事,你只管说出事实就好。我保证,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同时帮你隐姓埋名,寻个宅院,安度晚年。”这些话若是对以前的胡太医说,根本没有半点用处,但若是现在,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十分吸引人,引得胡太医总算开口了,“你想问什么?”声音沙哑,似乎很久没有开过口,带着些干涩。
    “婉妃娘娘你还记得吗?”乍然听到这个名字,他浑身一抖,从他的反应来看,肯定是记得的。
    “你问这事干什么?你是谁?”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回答我就好。”然后把准备好的一千两银子放在桌上,另外还有一木盒,里面是房契。
    “胡太医是聪明人,想必自会知道,有些秘密可以换钱,而要是说的是假的,自然也可以换别的东西,比如命。”恩威并用,胡太医那里招架得住,连连说道,“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啊!”
    “我知道,你且回答我就好。其他的不用你管,自然也不会牵连到你。”
    胡太医挣扎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在衣食无忧,安度晚年面前,他选择妥协。“当年,婉妃娘娘刚刚入宫,就备受先帝的青睐。一个月中,总有那么七八次的临幸,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婉妃娘娘会很快有孕,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却迟迟没有消息,我开过很多调养身体的药给她服用,都无济于事。娘娘的不孕似乎是从娘胎里带的,先天不足,后来也没有补上,耽搁了多年,早就不适合孕育皇嗣,我将此事告知于她,娘娘只是默默垂泪,也不曾说什么,身体却因为心情的郁郁寡欢而日渐消瘦,不思饮食。后来庆妃娘娘怀了孕,婉妃娘娘的心情跟着活了过来,我本以为事情会有所转机,奈何娘娘竟然瞒着宫里,寻了外面的药来吃,等我发现的时候,娘娘已经怀有一月身孕,我再三劝告让她不要为了这孩子而伤害到自己的身体,强行有孕对于她,对于皇子都并非好事,皇子胎力不足,就算生下来也很难长大,而婉妃娘娘也会因为身体的原因,在生产时容易大出血。可娘娘不听,执意要保胎,命我开了不少坐胎药。”
    忆起当年的这些事情,他也是十分唏嘘。婉妃娘娘模样好,性子好,又深得皇恩,可惜啊天公不作美,竟然安排如此际遇。
    “婉妃娘娘有过身孕,可我之前打听过,没有人说过此事啊。”
    “娘娘有孕是在宫禁的时候,当时庆妃娘娘身体不适,找来高人说是她腹中皇子与婉妃娘娘八字不合,要禁步宫中才可有所缓解,其实是婉妃娘娘在背后搞的手脚,我因为一直为娘娘诊病,且接下来的药都要我来开方,所以娘娘并未瞒我。一切只是为了静养,一则能让娘娘有个不被打扰,不被算计的环境,二则也能安心养胎,对腹中孩儿也是好事。”
    “后来呢?孩子没生下来?”
    胡太医摇摇头,“那孩子是强行要来的,哪怕是我使出浑身力气也保他不过四个月,就流产了。而在那之后,婉妃娘娘的精神就不大好了。总说能听见孩儿的哭声,又说她的孩儿在梦里找她,说想她了。我开了些安神的药,让婉妃娘娘的婢女加在饭菜中,安安静静地养了好些日子,才有所恢复。”
    木忆听着这过往的事情,真是不由的为这位未曾谋面的婉妃感到惋惜,都说孩儿是娘的命,她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也不过是想得个孩儿常伴左右,可老天并不给她这个机会,还让她梦碎,真是天可怜见。
    “后来,庆妃娘娘的小皇子出生了,婉妃娘娘听闻此消息,身体好了一大半,听她身边的婢女说,又是做小衣裳,又是准备贺礼的,连药要按时吃,等庆妃娘娘出了月子,她的身体也恢复从前了。因为事情都发生在禁足期间,所以除了贴身的婢女和我,并无其他人知晓娘娘曾经滑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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