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德贵人所生,当年养在皇后娘娘宫里好几年,和皇后娘娘甚是亲昵。这不,皇上一即位就尊了两宫太后,只是前些年,皇后所晋的太后娘娘也病逝了,这位德贵人,成了唯一的太后,倒是个有福之人啊。”老嬷嬷的言语间颇为羡慕。
“那之前的二皇子……”
老嬷嬷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说道,“二皇子,是皇后娘娘亲生。”
听完这话,木忆几乎可以肯定,婉妃的不孕,庆妃皇子的死,八成和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一个是当朝皇后,权力滔天,要想做点什么手脚也不是不可能的,另一个是韬光养晦的宫斗之王,她才不相信真有人会安安稳稳的就靠念念佛经就能当太后的,要知道这表面越是良善的人,心思越是难猜,若她真的出手,恐怕就是一招必杀啊。
心里有了这些想法,就继续问这嬷嬷,“那庆妃娘娘怀孕之后,除了婉妃,谁去的最勤快,抑或是送过什么特殊的礼物?”
“这年时有些久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除了皇后娘娘来过两趟,随便坐坐就走了,其他的妃嫔都是送了些礼来,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宝石扇子,或者安胎补品什么的,我们都一一验过,绝没有问题啊。”
木忆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没什么料了,干脆让她退下。
“今日,嬷嬷也累了,您先去休息,若是有什么想起来,不妥的地方,就来告知我。你且安心住些日子,我自会交代他们好生照看你的。”
出了嬷嬷在的房间,木忆又找到那两名丫鬟处,她们的等级都不太高,知道的东西还没嬷嬷多,所以也问不出个什么四五六来,木忆吩咐暗门,抓紧时间把那位胡太医给找出来,说不定,他知道的线索要多许多。
“问了这么久,累了吧,要不我们先回去歇歇?”程嗣提议道,木忆摇摇头,“不打紧,我还想去问问那个长随,看看能不能撬出什么来?”
程嗣拿了一沓纸给她,“这些是他之前的供词,无论何时何地,用了何种办法,他的证词都是一模一样,分明就是提前背过的,否则,怎么可能连语气都是一个,你且先看看,别被他给蒙混过关了。”
木忆点点头,接过来聚精会神的看了会,两人才出发去审那长随。
暗门的手段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伤疤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什么来,但疼的这长随,嚎叫得嗓子都哑了。
木忆让人弄醒他,提来几步前,仔仔细细的盯了他一会,才开口问道,“你就是来福?”
那人被审问多遍,心里对这话已经有了恐惧,哆哆嗦嗦的说了句“是。是小人。”
“你也别怕,我今日来只是问点事情,不会对你用刑的。”
那来福低着头不说话,对于木忆的这番话很是怀疑。
“你家里几口人啊?”
“小人未娶妻生子,家中只有位老母亲,两年前去世了,所以小人现在是独身。”
“哦?为何不娶妻生子?”
“小人家里穷,娶不上。”
“不对啊,你拿了钱,陷害了宋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在这之后为何也不娶妻生子呢?”
“小人陷害主家,心中有愧,所以……所以就耽误了许多年。”木忆心里鄙夷,陷害的时候怎么不说良心有愧,他的话,怕是一分都不能信。
“哎,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啊,该忘的也都忘了吧,要不然,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下去了,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小的就是这锦城边上农庄里出来的人,爹死后,家里太穷,娘把我卖到了宋家,给弟弟妹妹们留点活路。”
“这样啊……”木忆的音拖得长,但这来福也不怕,接着又说道,“后来他们都得了大病,全死光了。”一句话就把木忆的后路和打算给断了,这整个就是囫囵人,没有任何可以要挟的把柄,木忆见他嘴如此硬,也就不好再问什么。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且给他看看伤,没得一个好生生的人进来,直挺挺的出去,这就不太好了。”说完这话,扫了一眼来福的表情,很奇怪,没有寻常的害怕,似乎早就置生死于度外,坦然得很。
回去的马车上,程嗣问木忆问那些不沾边的问题干什么?“我怀疑他说的情况有假,这背后的人可以跟他套整段说辞,但不会连这些家宅小事都核对的清清楚楚,所以,我让暗门的人去查,他的背景,包括祖籍,家里的亲戚,甚至是曾经的邻居,我要从他的话里撕出个口子来,捏着他的把柄,才能问出真话。”
程嗣笑笑,说的没错,蛇有七寸,人有死门,按住了,就跑不脱了。
“我有种直觉,邢家和宋家都被算计了,这庆妃和婉妃都含恨而终,凶手必定另有其人。”木忆坚定的说道。
“若真是这样,查出来也好,宋之扬要报仇,别报错了地方才是。”程嗣说道,“你提起宋之扬,我倒是有些想阿诺了,这人啊可真没良心,以前宋清影还在南罗的时候,书信几日一封几日一封的送过来,现如今人过去了,看,这都快十日了吧,反应都没有,哎……儿大不由姐啊。”说完还摊摊手,程嗣被她这吃醋的模样逗得不行。
其实,并非木诺不送书信回来,实在是他们也遇到了难题。
南罗的药丸一运到渤海,他就安排送往各处的店铺,线路也都是清理的干干净净,而且护送的人都是熟门熟路,谁知这一趟出去了十六队车马,只回来了三队,其余的到现在都没个踪影,各家掌柜写信催他催得厉害,可这些送药的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一般,实在是奇怪。
宋之扬查了又查,才知道查到其中一队送往平安镇的车队,在路上被人给迷晕了,车马人全部都带走了,什么也没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