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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李思芷却是嫣然一笑,解下头顶玉簪,一袭黑瀑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风舞动。
    下一刻,她披在烟罗软纱滑落,露出了香肩凝脂般的肌肤,双峰的风光在纷乱的发丝下若隐若现,袅娜的身段让人迷醉……
    “那这样的代价,你是否满意了呢?”
    她美得白璧无瑕,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却又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随之风情万种一笑,顿时让整个世界都仿佛黯然失色。
    柴知然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犹记得年少时,这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让他可望不可即的仙女,如今却以这般姿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此时,他的心中仅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将眼前的女子压在身下,欲望在刹那间填满了心头。
    不行!
    柴知然心中仅存的一丝清明终于浮现,猛然间恢复了一些理智,他连忙闭起了眼睛,运起了白骨观想的法门。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佛教传闻,观世音曾以肉身布施,现红粉之相,与迷途之人,大欢喜之时,突现骷髅之身,取红粉骷髅,大欢喜过后便是大寂灭之意。以渡化迷途之人,不叫其沉沦肉相皮念!
    女子再美,去其皮囊,不过是红粉骷髅,绚丽一时,终将枯槁!只有通往明心见性,认识真我,才能不色受想行识之扰。
    片刻,当柴知然再度睁开眼时,眼中再度恢复了平静,望向前方的绝美少女时,心中已再不起丝毫波澜。
    下一刻,他手掌一翻,一个灵力摄拿,便将地上的白纱披回了李思芷的身上,淡淡道“李思芷,我不想隐瞒,你确实是昔日我曾爱慕过的人,甚至是成了我的心魔之一,但我已斩断红尘,因而你我缘分已尽,莫要再做纠缠,你这般自甘堕落,只是在破坏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罢了……”
    李思芷脸色瞬时苍白了几分,似乎是感到了屈辱,银牙一咬,这才轻声说道“你真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你在练灵境时,一身神通便可媲美中灵,现在你踏入先天,就算力敌上灵也并不稀奇……而以你这般逆天神通,帮我这个忙也仅仅是举手之劳,绝不会对你有丝毫风险,若是我所言有一点不实,你到时大可抽身就走,妾身绝不会有丝毫怨言!”
    柴知然却是目光如炬,语气坚决地说道“对不起,当初你心狠手辣地放弃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那时我已暗暗立誓你我缘分已尽,无亏也无欠,再相见时便是陌路人……不管现在,未来,柴某也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纠葛!”
    话音刚落,他大手一扬,无形罡风呼啸,‘吱呀’一下推开了房门。
    开门,送客!
    李思芷红紧咬银牙,嘴角渗出了血丝,仍旧不甘心道“你为何如此的绝情?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并非是要你念昔日之情,只不过是要你帮我一个举手之劳的忙罢了,况且还愿意付出一颗烛阴鸟妖丹做报酬,等价交易,如此你都不肯答应吗?”
    柴知然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淡淡地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永远找不回来了,希望你莫要纠缠,即是相逢亦不识,从此天涯是路人……”
    “好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好一句即是相逢亦不识,从此天涯是路人!”李思芷绝美脸上掩不住的失望之色。
    “是的,我自甘堕落,是的,我心机深重,是的,我心狠手辣!”
    这瞬间,她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失态地喃喃道“可我有错吗?你只看到我外表的光鲜亮丽,却绝不会知道我内心的脆弱,其实,我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就走了,只有我与铭弟相依为命……别人羡慕我们与生俱来的地位,却不知我们仅仅是在这勾心斗角的大院中挣扎的可怜虫罢了!”
    “可我有错吗?若我不变得蛇蝎心肠,就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就像铭弟现在的下场……我恨现在自己的模样,可我又能怎样?我与铭弟从来就不想争夺什么爵位,只不过一直在被迫保护自己,只为逃离那个深不见底的旋涡!我错了吗?”
    终于,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是梨花带雨。
    柴知然毫不闪避地对视着她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眼中无喜也无悲,无爱亦无恨。
    “是我一时失态了,抱歉!今天的事请你忘了吧,我日后绝不会再打扰你了!”片刻,李思芷很快擦去了泪花,轻咬贝唇,犹豫了片刻,又道“我想你此次回来,或许是来找吴航的吧?他已脱离了侯府奴籍,搬到了城外的渔村小镇,你自寻便是……”
    说罢,她像是自嘲一笑,终于恢复了冷落的神情,收敛裙摆莲步轻移,转身向客栈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只余下了原地淡淡的香风。
    而在原地,柴知然低垂着眼帘,呆呆地望着她离去方向,脸上一连转换了数种复杂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地吐了口气,眼中的迷茫终于散去,心情也随之平静了下来,也大步向客寨外走去。
    片刻后,柴知然在城外的渔村小镇转悠,又问了几名当地村民寻路,便来到了一座偏僻的民房前。
    只见他略微沉吟,这才轻扣了大门,可许久,内中却是无人应答。
    他迟疑了片刻,五指一摄,上面的门锁便随之脱落。
    柴知然走入屋内,眼睛一眯,只见屋内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鱼干,发出了腥臭的气味,而在墙上一角,则挂着几把黝黑的鱼叉。
    “吴航……”他目光一闪,脑海中顿时浮现了昔日的回忆,喃喃自语地说道。
    吴航,正是柴知然在侯府之时最好的朋友。
    由记得自己当时被徐宁与王管家陷害,被打得体无完肤,生命垂危,还是在吴航的悉心照料下方才脱险。
    之后柴知然去往了悬空山,便将吴航留在了春华院,答应他一两年便会回来。
    没想到这一离去,便是遥遥无期。
    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这么多年来,柴知然也想过将吴航接到悬空山,可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时常处于自身难保境地,再无法顾及此事。
    而此番回鹭鸣城,也有一定原因是为了结这一件红尘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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