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陶一个女子,能够在匪窝中存活下来,不晓得遭受了怎样的磨难。
宋元庆虽然是个男子,但从他的气度来看,他生来必定不是匪窝里的人,只是后来才被迫到匪窝里去的。他不晓得经历了怎样的撕裂,才形成今天的他。
这样的两个人,他们一起待在匪窝的时间越长,看到彼此难堪一面的次数就越多。
或许,他们不仅仅是看到对方的不堪,还看到了对方的冷血和残忍。
试问,这样的两个人之间,爱情是怎么生长出来的呢?
绝大部分的人,都希望自己糟糕的经历被遗忘,被自己遗忘,被世人遗忘。
可他们却记得彼此糟糕的经历,这些记忆,能够让他们惺惺相惜,却也能让他们憎恶彼此。
他们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最遥远的人。
或许会有人为他们感到惋惜,但也会有人羡慕他们之间这难得的感情。
没有爱情,他们却能深入彼此的骨血,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
可是,对于那些分别对他们产生爱情的人来说,却是一种伤害。
或许对别的女子来说,不是伤害,毕竟这年代可以妻妾成群。
但李多娇不行,她若和一个男子在一起,就必定要得到他的心。
她可以不介意这个男的,曾经喜欢过或者爱过别的女子,但他喜欢她或者爱她的时候,必须只喜欢她、只爱她一个。
她缓缓地从宋元庆肩膀上坐起来。
宋元庆察觉到之后,又将她往自己身上扣。
李多娇道:“或许你去喜欢别的女子、迎娶别的女子,才是圆满的。”
“我不这么觉得,我只娶我看上的女子。”
“你看上的女子?是我吗?”
宋元庆扭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种问题还需要问?不是你,还能是别人?”
“如果是我的话,我就要告诉你,我对夫君的要求是,他喜欢我的时候,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我心里没有别人。”
“有,楚月陶在你心里。”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她是妹妹。”
李多娇忽然笑了,“她不是你的妹妹,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点头的话,她会答应嫁你为妻。”
宋元庆的眉头深深拧起来,比头顶的夜色还要黑沉,压得人要喘不过气来。
“宋公子,或许你自己不知晓,但身为旁观者,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她对你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你们已经融入彼此的骨血当中了。”
“虽然我不晓得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结论,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这个结论是错误的。不管她未来如何,我都会将她当成妹妹来照顾。你说你看得出来她心悦我,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看得出来,我和她一直保持着兄妹之间的距离,从来不逾矩。”
宋元庆续道:“兄妹是什么?是我们对彼此都很看重,甚至可以说是亲近。但亲密有间,不会跨到男女的那个阶段去。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不用给我扣上‘我很聪明’的帽子,仿佛我应该明白似的。”李多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