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慬手中端着泡面碗,盘腿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的画面。只见一片夜色中,一只身形庞大的猛兽从林间窜出,不到一秒便消失在了密林中。接下来隐约又传出两声吼叫,画面就停止了,女播音员的脸再次出现。
张慬笑着摇了摇头,拿筷子夹起泡面送入口中,不再去管电视上的新闻播送。倒是室友李云赫在一旁讽刺道:“现在新闻都这么无聊吗?没事情说了吧,整天报道这些有的没的。我打赌,最后那些动物学家绝对说这是某种已经被发现的动物,至于它为什么在太湖山的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考证。”说着,他按下了遥控器的待机键,转头向张慬问道:“哎,我说,你小子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三天就开始了。”
张慬咽下泡面,站起身去厨房放碗。他一边走着一边答道:“就那样呗,好也好不过秦楚若,差也差不过你。”
张慬话一说完,空气立刻安静了三秒。预想中的反击没有到来,这令张慬不无诧异。
“云赫?”他又试着叫了两声李云赫的名字,却还是没有答复。
这让张慬感到有点恐惧,心想该不会是室友心脏病突发或者抽羊角风了吧。他缓缓地将头探出厨房的门,脚下却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冲去拿手机打120。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预想中的所有情况通通没有出现。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房间里早已没有了李云赫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背对着他的白发老头。
张慬回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那老人的背后,问道:“你,你是谁?云赫呢?”
老人听到张慬颤抖的声音,转身笑眯眯地看向了后者。他理了理身上白色长袍的褶皱,又看了看张慬手上举着的菜刀,反问道:“你觉得对付我一个老头还用得着武器?”
张慬咽了口唾沫,心想也是。自己十七八岁身强力壮,而眼前这个老头少说也七字开头,自己害怕他确实是没有必要。但随即他又瞳孔一缩,重新举起了原本垂下的菜刀,大声叫道:“你少蒙我,李云赫呢?他是体育特长生,比我壮实多了!他被你弄哪去了?你说不说,你要再不把他交出来,我,我我可报警了!”
那老人听张慬这么一说大笑起来,向前迈了一小步。反观张慬,在老者迈步的同时几乎是下意识向后猛地一跳,直接撞在了墙上。
老者一挥手,公寓的墙壁霎时消失不见,屋外的一切景象也都融成了白色的一片。顿时张慬与老者的四周都只剩下了无尽的纯白。
张慬扔下手中的刀,跌倒在地上,双目失神地喃喃自语起来:“一定是有人给我下药了,一定是这样……刚刚的泡面,对,刚刚到泡面!”张慬说着说着突然将手指伸入口中意图催吐。那老者见了也没阻止,只是看前者发觉徒劳大骂起来时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慬跪在地上,举止俨然是一个疯子,而此刻却突然像打了镇定剂一般安静下来,听候发落。
“张慬,差不多得了。看看你这样子,哪有一点伏兽世家子孙的样子!”说完老者又一挥手,房间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窗外的鸣笛声,行人说话声也一并响起。这让张慬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
在经过了五分钟的冷静后,张慬和老者对坐在沙发上。他深吸一口气,向老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什么……伏兽世家。我就知道我爸是一个老师我妈是一个会计,他们都没在动物园工作过啊。”
老者笑了笑,说:“你张家本就是伏兽世家,但绝非驯兽世家。伏兽指的是降服异兽怪兽,稳定人世安宁。但伏兽师的本事直到你祖爷爷那辈就已经完全断了,这也与天下太平太久了有关。所以这次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可以重新做起你们张家人原本的职业。你也看到了,如今已经有异兽来到人间了。”
张慬一皱眉头,敏锐地问道:“那电视上说的那个……东西,也是指异兽了?”
老者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是的,你很聪明。但我也不能强迫你,决定权在你自己。”老者说完就不再言语,直勾勾地看着张慬,等待他的答复。
张慬摸摸下巴,思索了一阵后问道:“那,做伏兽师对我有什么好处?”
老者笑了笑。一挥手,桌子上就多了五沓鲜红的钞票。
张慬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在一起,难免有些激动,但他思索一番,又问道:“那伏兽师这个职业危险吗?”
老者点点头,十分严肃地回答道:“非常危险,一个不慎,命丧黄泉。”
张慬一听连连摆手,刚想拒绝,就听老者又补充道:“所以,这是你伏一只异兽的酬劳。”
“真的?”张慬反问道。在他的预想里,如果一只五万的这样干下去,他只干几次就不干了,那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老者答道:“当然不会骗你,想我与你祖先也有交情,自然不会欺诈他的后人。”
张慬听后满脸堆笑,把钱揽入怀里,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吧,第一票要伏哪一只异兽?”
老者摇了摇头,打量了一番张慬,说道:“你现在还不具备作为伏兽师的资格。我先给你几本书,你把上面的东西全部背下来再说。那只异兽我先帮你压一阵子,等你成为一个真正的伏兽师了,我再给你任务。”
说完,老者的身影便消失了,李云赫重新出现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他揉着头抱怨道:“刚刚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哎我说张慬,你该不会给哥们下药了吧。”
张慬无心应答,抱着钱跑回了自己房间。一进门,桌上一本泛黄的古书便十分格格不入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