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东想西想还是决定过去确认清楚,她抬起脚步跨了出去,与之同时,那女子也缓缓转过身子。
可当快看见面容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茯儿……”
下一瞬,她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离开了那个女子,眼看越来越远,夏凝茯惊慌的想知道那女子到底是谁,可天不从人愿。
最后她惊恐的睁眼,印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的看著。
冥宸君侧坐在榻沿,大手握著她冷冰冰的小手,眉头皱的很紧,黑眸蒙上一层哑光,颤了颤唇,“茯儿……”
夏凝茯艰难的眨巴了下嘴,瞟了眼被温暖的大手紧紧裹著的手,狐疑的问,“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
看了眼天色,却发现天已经黑透,什么时辰不清楚,但应该不早了……
“渴吗?”
冥宸君不打算回应他为何会在这的话题,只是柔声问道。
夏如蓉欣慰的看著北宁王对五妹的上心,笑的极其柔美,一颗悬吊在半空的心也终于落地,她对著自己的师父福身,哽咽道“师父,谢谢你……”
文璞玉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勾著微笑,揉了揉她的头,“不用谢,那姑娘与为师有缘,救是应该的。”
夏如蓉担忧的看著那苍白的俊脸,不由的内疚,“师父,徒儿带您去歇息。”说罢,牵起对方的胳膊,试图搀扶去侧房歇会。
文璞玉缓缓摇头,手搭上了她的手,轻声道“没事。”他拉开徒儿的手,负手走了过去,大手再次搭上夏凝茯的脉门,凝神把脉。
时间过去很久,屋子的好几双眼眸全盯著看,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他旁边的这个男人,那双眼神像是在说,“你若是敢说个不好,就将你碎尸万段”一般。
这让他全身莫名紧绷,紧张的要命!
他文璞玉何时这样心慌?
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再怎么样也不能表现出来!
淡定!一定要淡定!
“如何?”
时间就像是停止了转动,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到,突的一个冷冽嗓音传来,在屋里环绕,冥宸君很明显已经失去耐心。
文璞玉闻言心头“喀噔”一跳,隐去惊愕的心,斜睨了眼身边男人越来越冷的气息,放开把脉的手,负手站立好,严肃的表情让周围的人一颗心荡在半空,找不到著陆点。
他扫了一圈战兢而立的一群人,感受著气氛降到冰点,最后视线移到榻沿的男人,突然松开紧蹙的眉头,灿烂笑道“没事了。”
“……”
众人瞬间眼前一黑,额冒青筋,五指慢慢往掌内缩紧,发出“喀蹦”脆响。
尤其是冥宸君,觉得对方在耍人,眼眸半瞇透著危险,握著女人小手的大手紧了紧,笑道“想不想一起玩玩?”
敢玩他?
明知道他比任何人还要紧张,却这样对待人的?
很好,他就好好跟他玩!
他也不管这男人是不是救了茯儿,现在的他很火大!
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倒数开始,文璞玉打哈哈傻笑,退了几步,“在下不想玩,不想玩……哈……哈哈……”
开玩笑,多大的人了还玩?
想也知道那个“玩”字绝对没这般简单!
“哦?”冥宸君深情的眼眸看著榻上还怔愣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淡回,未了,偏头看向打哈哈的男人,刚才的柔情完全是幻觉,顽劣又冰冷,“那……”
倒抽口气,文璞玉再度退了几步,他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榻上的夏凝茯,瞬眨了眨,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与他身上散发的稳重气质完全相反。
夏凝茯看著觉得有些好笑,忍了忍笑意,小手回握紧了大手,“冥宸君,好了,他也是我的恩人,你别这样吓他,可好?”
声音温柔的连她自己都吓一跳,懊恼的差点把舌头咬下来,未了,脸颊浮上红云,害羞的低下头。
冥宸君闻言,周身紧绷线条瞬间柔和下来,他回头看著那极其好看笑容,红扑扑的脸颊上漩著两个酒窝,以及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温柔可人立即低下头的女人,这一切无一不迷了他的神智。
下一秒,他回了一句让他属下头晕的话,那笑容衬的俊脸更加好看,“好。”嗓音柔柔的。
身后的徐龙风与冷夜同时打了一个冷颤,抬手抹了把虚汗,面面相觑后,只觉得自己的表情此刻一定僵硬的很难看。
王爷……您能不能别这副模样,属下的小心肝跳的快炸了……
夏凝茯感受到大手的紧握,让她觉得温暖,抬头对上一双深情到能掐出水来的眼眸,这看的她又尴尬起来。
顿了一会,她抽回自己的手抓著被褥,试图压抑自己此刻怦怦乱跳的心,转移话题道“我,我想喝水……”
“好。”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似乎是早准备好的琉璃杯递到唇前,她微微抬眸,愣愣的喝了一口后,觉得自己呼吸更加篡乱。
天……这男人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跟之前的霸道完全不同,反倒这么温柔,这更让她不知所措。
还有那颗在看到冥宸君的那一刹那便没有安静过的心,现在跳的更快更急,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她瞟了眼还在凝视著自己的男人,迅速撇眼,奋力的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我……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隐约猜到那个差点被揍的男人救了她,可现在她还是不晓得自己身子的毒是否还在……
若还在的话……
那么……
想到这,她又瞟了眼男人,心里的某处产生点点涟漪。
其实……
若不是自己的毒未解,甚至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或许她真会接受这个傻到上天都觉得可怜的男人。
文璞玉淡笑,“全解了,姑娘不需担心自己的往后,若有想要的,尽量做吧。”
夏凝茯闻言松了口气,可又突然想起什么,“可这毒不是……”
“是没解药,但不代表没有方法解毒,只是看做不做的到罢了。”
话未说完,文璞玉直接打断了她后面的话解释,下一瞬却皱起眉头,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有些撑不住,强迫自己振作精神,“万蛊毒是可以透过任何方式进入人的身子里,一点一滴侵蚀,让人痛不欲生,最可怕的是那蛊虫会吸收中毒者自身的灵力,若中毒者频繁使用玄武灵力,只会越来越严重……”
“可凡事有法便有破,方才我传了自己的灵力给你,让那些已占据五脏六腑已经习惯吸食你灵力的蛊虫暂时错乱,再趁机施针引流出来,不过这也不是每个人都做的到,可以见缝插针的时间间隔很窄,一个算计不好,我也会被侵蚀,搞到最后变成两命呜呼。”
当他解释完毕,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每个人都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是谁与夏凝茯有这么大的深仇,不惜要她的性命,还要让救她的人一起……
这也太狠了……
可夏凝茯的心里却有了底,她攥紧了被褥,眉头皱的很紧,紧咬著下唇,用力真狠,都能清晰可见一排牙印,“我问一句,中了那毒……一开始会有什么症状?”
文璞玉想了想,如实回答,“若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倒没什么症状,只有等发病才知,可若是受伤才中了毒,会无法愈合,刚开始还会把不出任何异样的脉象,必须等发作一至二次才把的出来。”
“知道了……”
夏凝茯索性打断了他后续的话,心头只觉得被什么扎著,难受的要命。
果然是在出嫁前……
从许姨口中得知,她被救以后身上一共有十一种毒药,看来在那场所谓的“家法”里,鞭子上早已抹了那么多种毒了……
不过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命大,看来阎王也不想收她,硬要她留在世上受这种折磨。
天知道那三年,她是怎么过的……每当毒发她都会疼的想一了百了。
此时,与屋内的热闹相反的屋外,显得阁外阴冷孤寂,在离屋子不远的柳树下阴暗处,一个黑影两眼瞪直盯著屋内,耳朵竖的很高,听著里边传出的消息。
过了会,黑影纵身一跃,朝紫欣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