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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前统领侍卫姓严,他这样回答很严谨了。
    但去了解一下,就会知道,严统领叫严宽,字文昂,跟枫这个字扯不上边。
    不管如何现在一定要借这个身份糊弄过去。
    万一她来此的目的是要他的命,他就活不过今夜了。
    “你来做什么?”
    他温煦的声音一片诚恳好奇。
    清辞的心弦松了下来,手彻底脱离了他的脖颈。
    要喊人他早喊了,看来他的确是惦念着几分救命之恩的。
    清辞想了想,“你是御前统领,肯定忠于皇上。”
    “有命才能忠君,救命之恩更大。”
    傅景翊漆黑的双眸里有跳跃的光芒,像今晚天上的星星,明亮好看。
    清辞跟他说话间一直在四下打量,这御书房的书架就有五排,格子柜有上百个。
    她视线回落到案牍上时,顺手抓了只甘梨,啃了一口。
    今天真的是疏忽了。
    她知道皇帝卯时要上朝,眼下已经子时了,皇上一定早早的回乾清宫就寝了。
    可皇上睡了,这御书房里竟然还能有个御前统领。
    这事算是砸了。
    哪怕这个人没有骗她,救命之恩更大,可她也不能信啊!
    清辞吃着梨子瞪着这个人,脑海中缓缓划过一个想法。
    既然救过他一命,但她现在动手结果了他,也不算过分吧。
    这样想着,她嘴里慢慢停止了嚼动。
    可惜了,这样一个美男子,的确是很俊美,实在可惜。
    傅景翊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悸。
    “你要偷什么东西是不是?御用要紧之物都藏得甚好,凭你身手再厉害,也无异于海中捞针。”
    “……”
    “我受皇上信任,找东西容易许多,我能替你办好这件事。”
    “……”这番毛遂自荐,清辞犹豫了。
    他又道:“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不必担心我出卖你。何况你身手极好,我见识过,我不会送死的。”
    这……也极有道理。
    关键是他的确不认识自己,这是个好处。
    若落入圈套,她也一定自毁容貌,死都不会让人认出她是太师府的人。
    万一他真帮自己拿到了诏书,省去不少麻烦呢。
    清辞又啃了口梨肉,嚼了起来。
    傅景翊见她眼中杀意收敛,松了口气,“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要两份诏书,先帝废太子与立太子的那两份。”
    “好,明晚亥时,霁月楼天字号包房见。”
    傅景翊答应得干脆,神色微不可察的黯了黯。
    诏书上写的是他的大名,明明白白的一句话,立皇七子傅枫为皇太子。
    等到她诏书到手,这一观阅,势必会怀疑他。
    清辞眯了下眼,软绵绵道:“你最好没骗我。”
    “自然不会,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傅景翊很有诚意,亲自替她开了窗,让她走窗户离开。
    看到那抹身影消融在夜色中,傅景翊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揉了揉。
    还好,没断。
    第七章 生米煮成熟饭
    “南境王的书信,”秦太师将一封信件搁在案牍上,愁眉不展,“说婚事再议,让郡主先回南境。”
    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南境王自是不愿与这样的太师府结亲。
    秦承泽紧锁着眉头,手捏着腰间的香囊,静坐无言。
    秦太师长叹一声。
    “暨儿啊,你干脆去把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弄出个孩子来,这门亲事南境王那个老匹夫就推不掉了。”
    秦承泽捏着香囊的手一紧,不自觉的掐碎了里头零碎之物。
    秦承泽回到寝屋,清辞已经回来了。
    清辞交代得很简单,今晚在宫里一无所获,明日继续。
    秦承泽有气无力的“嗯”了声,解下披风丢在一旁,坐在宽大的檀木椅上,沉闷得闭上眼睛歇了歇,满面写着疲惫。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清辞稍稍一想便能猜到,他这么晚从外面回来,八成是跟太师谈事。这番心事重重的模样,肯定又出了什么事。
    秦承泽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握她。
    清辞在同时避开去,坐在了他侧座,若无其事的拿了个苹果啃起来,“是很棘手的事吗?”
    秦承泽的手尴尬滞留在空中,恹恹缩了回来。
    “阿辞,你还在生我的气。”
    清辞见他答非所问,无奈,“没有。”
    她站起身,“我回去睡了。”
    秦承泽先她一步关上了门。
    “今晚别走了。”
    清辞看着他以身挡门,好气又好笑,“你有心事也不说,我留这儿也不能哄你高兴啊。”
    秦承泽目光灼灼,“你留下我就高兴。”
    留下过夜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再傻也明白。
    清辞摇头,“别逼我动手。”
    “我是你的主子,你不能对我动手。”
    这么多年来,秦承泽头一次以主子的身份胁迫她,“我对你做什么你也不能违抗,因为我是你的主子。”
    “……”
    “阿辞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他似是怕她听不懂,重复了那几个字,“阿辞,我要你。”
    清辞的目光下落到他腰间,这个香囊她送给秦承泽时,他笑话了半天,绣得实在太丑了。
    然后他一个大男子亲自学了刺绣,就为了一针一线,把她绣得歪瓜裂枣的两只秃鸟,修补成了一对栩栩如生的玲珑鸳鸯。
    清辞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她被拦腰抱起,抱着她的人大步走向床榻。
    她在秦承泽怀中,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一双桃花眼掩在浓密的眼帘之下,蒙着层说不清的愁雾。
    “你是我的主子没有错,我不会反抗。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要了我,我也会认定了你,你若娶了别人,我会杀了那个女人。”
    浅青色帐幔前,秦承泽的脚步因她最后那句话生生顿住。
    清辞原本猜不到发生了什么让他心情不适的事,现在猜到了个大概。
    心里头划过一丝哀凉。
    “阿暨,我看过南淮郡主的画像了,挺好看的。”
    秦承泽下巴颤动了下,嗓音微哑,“不及你。”
    “你也看过了?”
    清辞问出这话就觉得自己挺好笑,那是人家未婚妻,肯定是看过画像的。
    “没,”秦承泽把她放在了床上,着手脱她的鞋袜,“阿辞,你心里还有我吗。”
    清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心里被铺天盖地的尴尬席卷。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是不信自己会伤害他的妻子?
    秦承泽吹熄了灯烛,却没有脱自己的外衣,他和衣躺在了清辞的身侧,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他自己的胸前。
    清辞说不清心里突袭而来的酸涩是什么。
    就不太舒坦。
    “阿辞,你还没有回答我。”
    清辞挪了下身子,让彼此之间隔上一条缝隙,不再紧紧挨着,“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忠于你。”
    “我没有问这个,我问的是……”秦承泽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罢了,睡吧。”
    他顿了顿,又说:“记住你说的话,一辈子不准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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