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 林姨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李茗摸了摸她的头道。
奶娘一脸慈祥地笑着:“李先生,我看时候不早了, 要不咱们两个先出去吧,一会雍王爷过来, 没得打扰他们小夫妻休息。”
“是是是。”李茗捏着帕子掩唇笑, 眉目间藏不住的宠爱的笑。
沈芝送她们出去时,陆远峥正好从门庭处进来, 他身着墨色锦衫,云景披风, 风姿怡然,踏月而来。
李茗和林姨对他行礼,他温和笑着搀扶起二人,话音如春水一般清润:“二位既是芝芝的长辈, 便亦是佑宁的长辈,勿须多礼。”
李茗和林姨欣慰地离去,陆远峥走到沈芝身边,见她穿着单薄的茜色百纱玉缀裙,在夜风下搂着双臂,便将自己身上披风解下,盖在沈芝的肩头。
“芝芝,夜露深重,别冻坏了身子。”
说罢,他将她的手捧起,放在双手间揉了揉后道:“瞧瞧,手都是凉的,快进屋去。”
两人来到了屋内,陆远峥转身关上了门。
屋内的陈设不比王府那般精美奢华,但整体风格古朴大方,颇有意趣。
长案上摆着香鼎,沈芝今日换了白茶檀香,幽幽的清香令人沉醉。
两人和衣而睡,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陆远峥翻身搂着沈芝的腰,在她丰润的朱唇上轻啄了一口。
沈芝今日有些疲乏,伸出猫爪一般的玉手推他的胸口:“别闹了,我今天很累。”
陆远峥瞧着她眼皮耷拉,一副焉焉的样子,收敛了情绪,轻轻道:“那我就抱着你,看着你睡,好吗?”
“嗯,好。”沈芝颔首,眼睛半闭,奖励性地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陆远峥看着灯下的沈芝阖上眸子,安稳的睡起来,不由地心中柔软平和起来。
她鸦羽一般的睫毛合在一处,浓密轻巧犹如蝶翼,琼瑶一般的玉鼻小巧玲珑,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还有那一张微阖的檀唇,柔嫩地仿佛花瓣一般,让人心生无限怜惜和爱意。
只要有她在身边,前方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好像也都不难应对了。
陆远峥静静瞧着她,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这一路毕竟是长途跋涉而来,说不疲累那是假的。
烦乱的心绪渐渐放松,陆远峥将怀中的女子怀中捞了捞,让她凑得更近一些,而后阖上了眸子。
*
翌日,鸡鸣时分,天蒙蒙亮时,陆远峥便去了院中练剑。
沈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昨晚是和衣而眠的,她太累了,这一路虽说是坐马车,可颠簸和跋涉,还是让她耗完了精力。
不过,昨晚她睡得特别安稳,一夜好梦。
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天光微曦,那道练剑的身影宛若游龙一般,翩然舞动,飞花摘叶,剑光霍霍。
陆远峥发现她出来了,停下了练剑,飞身到她跟前,将剑反剪在了身后。
沈芝见他额头都冒汗了,下意识地去拿袖帕给他擦拭,陆远峥很是受用的弯下腰来让她够到,嘴角噙着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芝芝真是贤惠。”
此时,彩珠从回廊那头跑过来,口中喊着:“姑娘,侯府派人来了,说是……”
可话音未落,却看到两人恩爱亲昵地模样,愣在了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沈芝连忙收回帕子,退开进步,不再给陆远峥擦拭,陆远峥眼中难掩失落。
沈芝转身走到彩珠面前问她:“你方才要说什么?”
彩珠据实已报:“小姐,宁远侯府派人来下帖子,说是侯爷知道您和姑爷回京了,特备下酒席,想为你们接风洗尘。”
沈芝不由哂笑:“来的倒是快,这会子倒是记得我这个女儿了。”
彩珠慨叹:“姑娘,今时不同往日,您如今贵为王妃,侯爷巴结,也是难免的。”
沈芝道:“就是因为如此,我心里头才觉得膈应的慌,他与我,何曾有过半分父女亲情。”
彩珠垂眸琢磨了一瞬道:“可若是姑娘不去,说不定会被人落下口舌……”
此时,陆远峥自身后步至她身边,搂着她认真道:“芝芝若是不想去,自然可以不去的,由头嘛,本王替你去说便是了。”
彩珠应和道:“若是王爷去说,那倒也没事了。”
沈芝却道:“我要去,既然是家宴,大姐姐必定也在,我与她许久未见,很想看看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说罢,她抬首望着陆远峥,眸子里满是真切:“王爷,你陪我去好不好?”
陆远峥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轻笑道:“好,既然芝芝要去,本王陪你去便是了。”
*
翌日,夏风轻拂,菡萏清香。
宁远侯的大门前,一辆翠帷华盖的气派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上先走下来一位气韵不凡的男子,他身着月白月领竹纹锦袍,袖笼处用金线勾勒出祥云图案,俊眉修目,潜虬幽姿,让人挪不开眼。
他下了马车后,反身去扶车帘里钻出来的小娘子,小娘子身着金丝茱萸联云纹长裙,发间点缀着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行走间熠熠生辉,彰显地整个人宛若芙蓉初绽,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