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峥宠溺道:“既然芝芝欢喜,那本王就没有犹豫了,咱们过几日便可启程。”
沈芝心中开怀,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可能并非如此简单,朝廷那头波诡云谲,政局动荡,外戚宦官当道。
陆远峥此去,恐怕危险重重。
她思忖着道:“王爷不如告诉我,如今的朝局是怎样的?咱们回去会不会遇到险境?”
陆远峥颔首道:“芝芝真是聪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如你所料,此次回京并不会一帆风顺,不过你放心,此行不管面对任何事情,本王都会一肩承担,芝芝不必怪怀。你只要回去与亲人团聚,享受天伦,不必为本王的事挂心忧虑。”
沈芝感怀道:“我们夫妻同体,王爷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如何能置身事外?若真如此,那也太没心没肺了,不是吗?”
陆远峥却道:“本王只愿让你永远做那永远被人呵护在手心的珍宝,任何要绸缪,要算计的事,本王都不想让你染手,我的芝芝只需要被宠着就可以了。”
沈芝听闻此话,鼻尖微微泛酸,从小到大,他虽被奶娘和老师照顾的很好,但一直以来,由于父爱的缺失,总是故作坚强镇定的那一个,从来不会将自己所受委屈悉数倾吐给他人听。
是以,她也从来都是个不报喜不报忧,冷静自持的人正因为她知道并不会有人为她出头,替她出气,所以从不会任性率真。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通过她自己得到安全感。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告诉她,她是被宠着的,只需要面对那些美好的,光明的事情,而所有的阴暗,他都会为他挡去。
这如何能让她不感动呢?
沈芝的眼眶湿润了,她看着陆远峥喃喃道:“夫君,这辈子我定与你生死不离,白首到老。”
陆远峥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饱含深情道:“芝芝,本王会永远记得你今日对我说的话,本王这辈子,必要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前方无论还有多少风雨,本王都将无所畏惧,一定会将你护得好好的。”
沈芝将手交在陆远峥的手中,两人十指紧扣,久久不离。
翌日,听说要回长安,彩珠当即喜不自胜,反反复复地拉着她的袖子追问:“是真的吗?姑娘,当真吗?”
沈芝同她解释了好多遍缘由,她才相信这是真的。
陆远峥说七日后便出发去长安,这几日沈芝便在殿内准备着路上的行囊。
此次陪同出行的人除了沈芝,还有傅元,刘兴,卫歆等陆远峥手下的得力之人。
包括最近收揽的蓝凌,也在出行的人员之中,蓝凌以去长安见见世面为由,得到了陆远峥的批准。
陆远峥让沈芝自己挑选跟着一起去的丫鬟婆子,沈芝将彩珠拉到了队伍中后,不禁想到如今还远在关外的崔湄她们一行人。
这趟商贸时日颇长,崔湄她们也不知道何日能归,想到这里,沈芝抽了空去了一趟韩氏绣品店,打算从韩佳佳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毕竟,当初安排崔湄她们出去的,是她,当初她因为要逃跑,安排了一场大火,不得已将崔湄她们拜托韩佳佳送了出去,以保不受牵连。
现在她们因她远出塞外,难以归家,这其中她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沈芝来到韩氏绣品店的时候,韩佳佳正好出城了。
大厅的伙计说东家日暮便回,让她若是不着急,便可在内室等一等。
沈芝看着外头的天色也不早了,便索性在店里把人等来算了。
她和彩珠进了内厢房,坐在椅子上翘首盼着。
大概半个时辰后,韩佳佳回来了。
听到伙计来禀报的消息,沈芝迫不及待地和彩珠一起迎了出去。
刚踏出厢房,一阵爽朗的笑音便落在了耳畔。
韩佳佳乐得合不拢嘴,一边亲切地拉着身边西域装扮的三位女子,一边寒暄道:“看来,这一路,妹妹们是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来,今日我便在院中给你们设宴接风,听你们好好说说这一路的见闻。”
三人正说说笑笑往里走,看到了迎出来的沈芝,不由愣了一愣。
不过,短暂的一愣后,便惊喜不已。
韩佳佳朝她快步走来,拉过她的手,面上全是喜色。
“好妹妹,这么巧,你也来了!”
沈芝颔首,韩佳佳眉飞色舞道:“你不来,我也正要给王府送信让你来呢,你看看,我把谁给你接回来了?”
崔湄和另外两位当初被派出去的殿内侍女齐齐上前,给沈芝行了一礼:“参见王妃。”
许久不见,沈芝心中很是惦念,不过,看着他们三人穿着西域服饰,一改从前在她殿中伺候,小心谨慎的模样,满面春风的样子,看起来是得到了成长的。心中稍稍安慰了一点。
沈芝赶紧将她们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道:“出去这么久,吃了不少苦吧,看看,一个个都瘦了。”
彩珠也在一旁道:“是啊是啊,我常听人说塞外日头大,瞧瞧,几位姐姐都晒黑了。”
崔湄摇了摇头笑道:“多谢王妃娘娘和彩珠姐姐牵挂,奴婢们这次在外头并未吃苦,不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