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相视而笑,氛围和乐,此时一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咳嗽声,温令儿转头,便看到男人捂嘴咳嗽着。
她取过青棠手中的千金膏,走到一旁倒了杯温水,挖了一小勺药膏放入水中,以温水化开。
她走到男人身侧,将温水放在桌上,关切道:“昨日都是我的错,让你在雨中跪了很久,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千金膏,对身体有滋养的功效,你赶紧喝吧。”
沈二爷抬眼看着少女,她手中的千金膏,物如其名,是宫里的东西,她的那个朋友,是谁?
此时的她眼底皆是笑意,同方才惩罚丫鬟时大不相同,和作夜喝醉酒的模样也不一样,沈二爷淡淡道了声谢。
阮绾冲着男人笑了笑,继而探身取过男人右手旁的毛笔,在一旁的宣纸上书写起来,既然她想在沈府生活,那今日的敬茶必定要花些心思的。
沈二爷正出神,少女突然就挨了过来,绵软温热的身子靠着他的左手,好似滚烫的烙铁一般,因她靠的极近,而且伏着身子写字,他能感受到少女扑面而来的香气,扑头盖面砸来,让他躲闪不及。
而且,从他的方向看去,恰好能将少女娇小玲珑的腰身尽收眼底,少女白嫩纤长的鹅颈微微垂下,露出几分雪白的肌肤,几缕青丝悄然而落,引人心生窥探之意。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沈二爷飞快摩挲着腕间的玉珠,心里默念着,有意无意往后仰了几分,继而将少女搁在桌上的温水一饮而尽。
一股浓郁的甜味充斥唇齿之中,沈二爷没想到,这药膏会这般甜,药如其人,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此时阮绾刚写完东西,正吩咐青棠,眼角余光瞥到男人眉眼紧皱,她突然记起来,那千金膏是花蜜所制,极为甜腻,而沈二爷是不爱甜食的。
她将纸张递给青棠,吩咐她准备好敬茶礼,继而便给男人到了一杯茶水,笑道:“抱歉,我忘了你不喜甜食,喝杯茶缓一缓。”
阮绾此时并未意识到,她自己说漏嘴了,沈二爷闻言,接过茶杯的手一顿,他不喜甜食一事,家里也只有几人知道,阮绾昨日才嫁进来,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如此隐秘的习惯。
不待他多想,阮绾看了看桌上的沙漏,走到妆镜旁整了整衣衫,转身看着男人盯着茶盏若有所思模样,不做他想,笑道:“走吧,敬茶的时辰到了。”
阮绾说着,就要出门,此时沈二爷迈着大步走上来,沉声道:“你怎知,我不爱甜食?”
男人面色看似寻常,然而言语中带着探究的意味,阮绾闻言微顿,这才发现男人方才的异常所在,她这是将前世知晓之事随口就说出来了。
阮绾心中一紧,前世在家宴上偶然听了一耳朵罢了,而且这家里只有二房的几人知道,她总不能说是听来的吧,这下要怎么圆?
“我……我刚才看到你皱眉了,就猜想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甜食,没想到我猜对了。”阮绾笑着打哈哈,继而便加快脚步,想把人甩在后头。
沈二爷自然不信,他看着少女急吼吼的模样,知道她是不愿说的,加上两人不熟,多问无益,只能暂时将疑惑按下不表。
两人一路无言,各怀心思往正厅而去,他们刚到门口,正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她略略扫了一眼,大房来了两人,二房的便是沈二爷的父亲和妹妹,三房只来了一人,加上伺候的嬷嬷丫鬟,人数不少。
阮绾想起前世她敬茶,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因她看不上二房,知道大房和二房不对付,所以就故意以大房挤兑二房,在之后的日子更是如此,可谓是将整个沈府闹得鸡犬不宁。
沈二爷看着少女小脸紧紧皱着,心里以为她不想敬茶,毕竟沈府并未分家,大房事多,三房又是见风使舵,小姑娘在这群人里生活怕是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这本沈府的水,她不是非得淌,他走到少女身侧,嗓音低沉道:“过了今日,若不喜欢他们,不必来往。”
阮绾闻言一顿,抬头看向男人,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了,看来沈二爷这厮还挺细心的嘛。
她咧嘴冲着男人笑了笑,继而一把挽住男人的手道:“以后都是一家人,劳烦二爷带着我认认人啦。”
少女一下子凑上来,沈二爷身子一僵,他从未同其他女子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便是对自家亲妹,那也是止乎于礼,他喉间微紧,抽回手。
“其实不用挽着,也可以认人。”沈二爷漫不经心道,收回被少女挽着的手,然而少女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反而越握越紧,像藤蔓一般,死死缠着他。
阮绾看着男人发红的耳尖,眸子里含着笑意,笑嘻嘻道:“二爷,演戏而已,你害羞啦?”
“你想多了。”小姑娘眼尖得很,他在她面前有时反而无所遁形,沈二爷一时无法,只得任由着阮绾挽着他的手。
不过是在那些人面前演一场戏罢了,他这点耐心倒还是有的。
此时跟在身后的青棠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正厅门口的丫鬟嬷嬷见状亦是无比惊诧,青棠顶着其他人的目光,内心越发觉得现在的姑娘像是一个哄骗良家公子的山寨老大了。
阮绾才不管他人怎么想,既然沈二爷是她明媒正嫁的夫君,两人牵牵手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