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衫屿心中莫名生出些许烦躁,没想到,这人竟然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黑黝黝的瞳仁,眼底一片迷茫,看见了江衫屿后竟然猛地的睁大了双眼。
“先,先生......”
江衫屿听见这人轻轻叫着他,心口一痛,像是被人撕成了两瓣一样。
江衫屿怔神的看着他,整个人神情恍惚地站在原地。
床上的那人看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也顾不得什么了,吃力的支起胳膊拽着男人的衬衫衣角:“江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江衫屿见他又换了个称呼,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行了,这次江衫屿彻底知道他是谁了,就是那个孕检报告上的张绪,以前在他家做过保姆,结果怀了他的孩子的那个张绪,而且这人还是个有夫之妇。
“救谁?”江衫屿疑惑的问道。
张绪躺在床上,看着眼前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碰见这个男人,本来前一年他还可以靠着男人曾经给他的包养费来养活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等自己千辛万苦在乡下生下孩子之后,就试图找些工作来养活自己,可自己一个人还带着孩子,也就能干些刷碗端盘子的活了,一个星期前他去一个厂子里干活,结果被人骗了好几十万,又让人把自己卖进了暗市里。本来他觅死觅活的,却又听到安安在他们手上,就彻底安生下来不敢反抗了。
自己这种生过孩子产过母乳的双性人在暗市里的市场极好,恰好可以提供给那些性癖奇怪的买主。
于是张绪被打了暗市特有的催奶针,原本早已不出奶的胸乳充满了丰盈的奶水,他想过要逃出去,可自己的孩子却还在他们手里,更不要说他成天被关在一个窄小的房间里,连个老鼠都进不去!
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自己竟然被送到了床上,还被威胁着如果不好好伺候金主,安安就再也不给他了,张绪害怕恐惧的直发抖。
可是当他被这个金主肏的神志不清睁开眼时,没想到看见的却是江衫屿,他一定可以救安安的!一定可以的!
张绪激动的想抓住男人的衣角,没想到却一下子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江衫屿将人接了个满怀,生了孩子的男妈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闻着很香甜,江衫屿心跳加速像是要冲破胸腔一样,他有些不知所错,惊讶于身体的反应与激动,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发生的事。
张绪扒拉着男人的衣领,难以克制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不一会儿就沾湿了男人的衣服,他哭哭噎噎的说着:“江先生,求求你了。”
张绪见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以为他根本不想救他和安安。他害怕的伸出手拽着男人的袖子:“江先生,救救安安,求求你......”
江衫屿自来熟地两只手搂着怀里人的腰:“安安怎么啦?”
“安安,安安被暗市的人抓走了,江先生,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江衫屿不知为什么,一看见这人哭,自己就心里难受得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闷闷的,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好像自他成年以后就很难再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恢复记忆的想法。
“好,我救,你先和我说说怎么了。”江衫屿将人抱在怀里坐在了大床上,轻轻抚着他的背,却看见了张绪腰间的青紫淤痕,目光暗了暗,身下那根东西却又起了反应。
张绪浑身颤抖的哭着,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的举动:“安安在暗市那里。”
“好,我知道,继续说,我会帮你的。”
张绪哽咽着不断吸气出气,说话断断续续的:“我、我去一个工厂里,干活,然后被人骗了好多钱,然后我还不上,他、他们就把我买
进了暗市里,还、还用、安安来,威胁我。”
江衫屿抱着张绪往浴室去,怀里的人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
张绪抖着身子起身:“那,那我去别的地方去洗。”
张绪被他摁了回去,他不是害羞,他只是害怕江衫屿。
可江衫屿一看张绪就心口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刺麻麻的。
于是张绪带着这个麻烦去了乡下,去了一个能安心养胎的地方,他舍不得,舍不得打掉这个还是个小小的胚胎。他希望能有个人可以陪着他,就算再累点也没关系,只要能再有个人陪着他就可以了,他会把自己的孩子养大的。
趴在江衫屿怀里的张绪清晰的听见了对面助理的声音,脸色白了白,身子不由自主颤了一下。
江衫屿不知道自己该抱以什么心情来面对他们,没想到出个差还能喜提一个孩子和旧日情人。
“洗澡啊,不然呢?”
江衫屿嘱咐好后,这才正眼打量着张绪,这人下面流出的液体打湿了身下的床单,浑身上下仅腰部上大片青紫,看起来又狼狈又浪荡。
江衫屿给助理打去一个电话,对面那人接了电话,开口就是一句:“江总,您完事了?”别说,江总天天健身不是白练的,持久力就一个字:牛逼!
江衫屿毫不客气的躺在张绪身旁,也不动手动脚的,就坐在那里看着张绪,试图可以从他的面貌中寻出以前的记忆。
江衫屿两只大手使劲摁着人:“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身子。”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对张绪并无任何记忆,可这个人却还生了他一个孩子,到现在被迫卖淫卖到了自己的床上,他不敢想如果今天不只是自己,那后果会发生什么。
两人全程没有说话,张绪低着头蹲在旁边,任由身边同样赤裸的人盯着他。
“哦,好、好的,我现在就去找。”陈助理被自己老板的语气吓得磕磕巴巴的,也不敢先挂电话,任劳任怨的等着江衫屿挂完电话。
到现在张绪都不知道江衫屿失忆了,他只是单纯的以为男人当初玩腻了他,然后毫不留情的扔下了自己。
张绪扯着江衫屿的衣服:“江先生,求求你,可不可以现在就把安安救出来,他还很小的,他会害怕的......”张绪简直就不敢想象安安自己一个人待在那里,周围又没有妈妈,他肯定会害怕被吓到的。
明明自己已经失去了那段记忆,可潜意识里依旧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江衫屿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暗骂助理嗓门太大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去暗市查查张绪这个人,然后把他的孩子给带回来。”
当时他逃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经常反胃,食欲不振,害怕的去买了个试纸,才得知自己原来真的怀孕了,谁也不知道当时他蹲在窄小的出租屋里的公用厕所时是怎么想的,直到室友止不住的敲着厕所门,自己才假装无事的开门,手指颤抖着又打开自己卧室的门走进去,像傻了一样坐在床上,连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倒霉到一无所有时上天又随意地扔给他一个麻烦。
等被放进了浴缸里时才小声说道:“谢谢你,江先生,这次麻烦你了。”张绪着急摆明态度,他不想也不敢再和江衫屿纠缠在一起,不管是以什么方式,他这次只想离他远远的。
江衫屿听见他的话,身子一僵,总感觉浑身不舒服,他把人放下后,自己也脱下裤子。
“啊?什么?张绪吗?江总,张绪他......”助理嗓门大的震得江衫屿耳膜一阵痛。
江衫屿脸色沉了沉,不敢想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自己当时不应该那么做的......
“陈助理,你不觉得你的声音应该收敛一点吗?”
张绪坐在浴缸里,白着脸看江衫屿脱光全身:“江先生,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