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费力地抬起眼皮,扯了唇角:“哪有那么娇贵,这不挺暖和?”
少佳还想劝着,抬头见救星回来了,赶忙叫道:“三爷,您快瞅瞅夫人,这冷兮兮的天儿非要在外面呆着,劝都劝不住。”
似锦已经有三天没见他了,这会儿看过去,只见他干净俊朗的脸上此时布满胡茬,眼睛依旧黑亮有神却还是有掩不住的疲惫,他走过来蹲下扶着她的肩头,温声道:“怎么不听话?你禁得起可孩子受不住,要是有个病痛,你可想孩子陪着你一块喝苦药?”
她听出了不赞同,面上红了红,颇有些尴尬:“是我糊涂,这便回去罢。这几日在外面可受累了吧?”
三爷环着他纤细的腰肢往里面走,吃味道:“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何不回家?不怕我在外面胡来?如今你倒是有了孩子,反倒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似锦娇嗔道:“瞎说什么呢,若是将他生出来,你还不得讨厌他?至于你在外面胡来,你想吗?想便去吧,我带着孩子去小院子里过去。”她说的自然是年前他带她看过的房子。
三爷净脸后,刚脱了衣服露出健硕胸膛,闻言边穿衣服边说:“得,算我怕你。”收拾好才走到她身边,小声道:“平王和代王斗得厉害,惹得圣上发怒都给禁了足,放眼看过去也就安王是个能成事的,这乌糟糟地事总算了了些,往后我都能在家里多陪陪你们娘两。”
似锦应了声,心道那些个权贵是非多,功名利禄再过诱人还不是敌不过权利变更?她只想着能平安度日便好,他一心执着她也不好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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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时常来她这里串门,谈些近来听闻的趣事,她看着惜春的肚子越发鼓,而她自己也慢慢地鼓起来。每每见到惜春晃悠悠的小心样,身子越来越重,想着很快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她就有些慌。
二夫人生孩子那日,可愁坏了二爷,站在外面不停地朝屋里张望,无奈门关得紧紧的。自己媳妇儿娇气了些,在里面叫的撕心裂肺,他听着也觉得难过。
先是接生婆喊:“难产。”没过多久又听到她们喊:“快出来了,再加把劲。”
二爷只觉得自己半条命也快跟着去了,所幸最后母子平安,心才稳稳落了地。
老夫人却是有些失望,她还是盼孙女的。
而对于心也悬着的似锦,听到二夫人遭受那么多罪,心里更是怕的厉害,没多久竟是瘦了些。
三爷缠着追问了许久她才松了口,支吾着连话都说得不大利索:“刚有那会儿心里可是高兴的厉害,这会儿反倒觉得害怕,若是我……你可要保孩子。”
三爷蓦地沉下脸,阴森森地看着她,她知道他生气了,这一年最大的火气就发在她身上:“你胡说八道什么?都做娘的人了,怎么脑子竟想些不着调的事?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任何事情。”
似锦嘟囔着:“你又不是产婆,连屋子都进不去,有个好歹你又能怎么着?”
三爷顿时吃瘪,脸蓦地红了,没好气:“我守着你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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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说是慢也是快,似锦先前想得过多,在他多番安抚才放松下来,真到生的时候,孩子却是听话的很,没有折腾她很快就生出来。接生婆说她底子好,生孩子不愁,恭喜她是个千金。
三爷本想进去陪着,却不想被似锦赶了出来,她满头大汗,明明痛得脸还发白却还不忘为他好,生怕对他有影响。他在外面听着孩子嘹亮的哭声,心上一阵颤动,竟是忍不住也红了眼。
这个丫头,有时候看着狠心,却是最情深,一旦放进心里恨不得将全部的好都给他。幸好!幸好他在最险的那刻看清了自己,若是错过,这辈子最难过的便只有他了。
七年后,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努力的探着大门上的铜环,好不容易够到便是一阵猛摇。
下人开了门见是常家的两个小祖宗,苦着脸回主子了。彼时靠着打造首饰发家的姚二郎正和夫人腻在一处看话本子,听到下人之言俊颜抖了抖:“我姚家的这门手艺怕是要被外家人选去了。”看了眼两手抓着糕点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儿,心中越发无奈,女儿不上心能怎么办?
他话音才落,就见两个小娃娃跑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师父、师母,我们姐弟二人又来叨扰了。”
姚夫人却开心得很,她颇喜欢常家两个孩子的活泼可爱,自己女儿跟他们玩在一处,最是放心不过了。至于手艺,虽说是不传外人,可常家又不缺银钱,孩子们选了也不过是图个乐,教教也无妨。
姚二郎本着脸道:“我可没说要收徒,你们这是做什么?”
常联虽是弟弟,小嘴儿却是巧的很,有模有样地学着父亲的口气:“家父说传道授业解惑是为师,我们随着师父学手艺已有月余,若是不拜师便是太委屈师父了。”
姚二郎挑了挑眉,见夫人强忍着笑,无奈道:“罢了,今儿就教你们做步摇罢。”
似锦亲眼看着孩子们跑远了,才笑道:“你倒是会打发孩子们,也不怕人家嫌弃他们。好好两个孩子,被你逼得没脸没皮的,往后可怎么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