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的谢东奎面带柔和的浅埋着头,添茶倒水的吴翠翠倒是憋不住,颇有深意地盯着贺三笑。
宋老将军眯着眼睛开口:“总要了解清楚,你见过谁娶孙媳妇都不了解别人情况的?”贺煜宸被
一口烟呛住,咳了半天都没缓过来。宋婉绿抽噎着问:“您的意思是,同意这事儿了?”
他张大眼睛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儿,夏尧也被弄得一惊一乍。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谢东奎身上,神采奕奕的脸立马痛苦地皱成一团:“哎呦!”他揉着脑袋,“头疼,头疼呐。东奎啊,快扶我回屋歇着。”
谢东奎立即配合,恭敬地说了声好,然后就掺着他往楼上走。宋婉绿还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问:“爸,您到底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贺煜景扒拉着狗毛搭腔:“您还不明白?姥爷好面子,就算同意也不能说呀!”
关上门的老太爷果然一脸松懈,叹口气和谢东奎说:“你也看见了,砸都砸不醒。要是再不同意,估计他是真不认我了。”谢东奎安慰:“依我看这女孩儿不错。不扭捏造作又不娇气霸道,挺自然的。三儿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那姑娘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坐下来。”他笑得无奈,“您说,除了这姑娘还有谁能治他?”
他叹了口气,往床边走:“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假寐前还不忘吩咐谢东奎,“你去厨房乘碗鸡汤上来。”谢东奎笑着应了声唉。
睡觉前一家人为了住房问题争论不休。凌烟摇着夏尧的胳膊撒娇:“我不管,今晚上我要和舅妈睡。”贺煜景一把将她扯过来:“你舅妈当然是和舅舅睡,小孩子瞎搀和什么!”
贺煜宸十分赞赏地看了看贺煜景,丢给她一个你老公的事包在我身上的眼神。宋婉绿从房间走出来:“房间又不是不够,有什么好争的,小夏跟我上三楼。”
贺三太了解自己的妈,要是把夏尧丢给她,估计一晚上是别想睡了,何况这丫头又爱瞎想。他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上什么三楼,我俩证都领了,去我房间。”凌烟咯吱咯吱地笑,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上二楼的两个人。剩下不断唠唠叨叨的宋婉绿,和不断劝解的姐妹俩。夏尧瞪着他小声训:“什么时候跟你领证了?”他在她脸上亲一口:“迟早的事儿!”
他的房间很大,壁柜上摆满各种坦克模型。洗完澡的男人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她好奇地把玩着各个年份的珍藏版,他从身后拥住她,脑袋直往她脖子里钻,嘴里不断念叨着好香好香。最后见她实在不理他,才用强的,直接抱起丢在床上。夏尧死活在他怀里挣扎,打闹间触碰到额上的伤
口,听得他微微吃痛。
她一咕噜从床上坐起,连连问他疼不疼。“疼!”贺三点头,委屈地看着她,“一晚上人前人后地擦药,就不见你动静,长没长心!”她玩味地笑:“你不是说不疼嘛,连药都不让人擦。”他横在床上,脑袋直往她怀里拱:“那会儿不疼,现在疼了,帮我吹吹。”她笑得像清晨的燕子,捧住他的脑袋:“多大了?还吹吹!”
“吹吹就好了,真的,不信你试试。”
“……”
“贺煜宸你骗我!”
他已经顺着她的脖子往下啃:“多大了还信?小笨蛋。”
45
窗户外是大片银杏,太阳光照在树叶上,像沾了星光的水,风吹过时特别美。昨晚因为某人过于旺盛的精力,很晚才入睡,醒来时树上的鸟已经扑哧着飞来飞去,夏尧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眨巴着眼睛看窗外的鸟飞。
赖了一会儿床,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才悄悄起身到卫生间。刚挤上牙膏,腰便被人从后面搂住,她穿着他的衬衣,歪斜的领子露出光洁的脖子,空空荡荡的衣服显得她更加单薄,贺煜宸的大手在腰间按了一会儿,便像蛇一般顺着衣摆从里向上滑去。
她靠在他身上不依,不断拍打着他的手,一再警告要是乱来就不再理他。抱着亲了一会儿,他意犹未尽地任她跑开,才弓着脊梁,对着镜子刮胡子。
跑开的女人不足半分钟便又自觉地溜回来,手里握着牙刷,顶着满嘴的泡沫怨愤地怒视镜子里的男人。贺煜宸侧过身子,示意把空间让给她。
她趿着拖鞋,警惕地看着他,慢腾腾地移步到盥洗盆前。吐完口里的泡沫,再抬头时就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手握刮胡刀正和自己的下巴奋战。是该刮了,胡茬儿扎得她脸疼。她打开水龙头洗手,从镜子里打量他。个子高就是好啊,前面站个人也阻碍不了别人的视线,妨碍不了剃须的工作。
“看什么,没见过这么帅的?”他昂着下巴,欠揍的眼神睨她。
“你怎么不用电动的,也不嫌麻烦?”
他的侧脸对着镜子:“那东西刮不干净。”
在钟鼓巷住的日子,她早上都起得晚,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打理这些事,现在看到了倒觉得新鲜。静静观察了一会儿,转身面对他,神采奕奕地提议:“我来帮你吧。”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坏坏地笑着把剃须刀递给她。沾了水的手凉凉的,轻轻触在下巴上特别舒服,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眉清目秀的脸上还沾着水珠子,一双澄亮的眼珠子水灵灵地滴溜溜转。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他把她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