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钻进来,抓着她的两只手,用绳子捆上。
那人离开的时候,秦清掀起盖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她差点儿叫出来。
眼前是一张白胖的脸,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可这笑容一点儿都不好看,那张脸过于惨白,简直像是用面粉涂抹了几层的,两只眼睛弯弯的,眼睛里却没半点白,全是黑色的,嘴巴鲜红,大大的咧开,配上左右各两个圆圆的脸蛋,根本就是寿衣店的纸人模样。
这纸人似乎很不高兴,她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猛地扑过来,伸出一双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给她盖上盖头。
嘴里念叨着:“新娘子,掀盖头,不吉利,不吉利!”
那声音幽幽的,像个跳大神的在念经。
盖上盖头,她就出去了。
那帘子一掀,秦清分明看到她的一双脚,脚尖根本就是朝着外面的。
难怪刚刚那么奇怪,原来,她居然是背对着她,头转了三百六十度,胳膊也转了一百八十度的给她盖上盖头。
轿子外面,她刚刚听到的奇怪声音越来越高,她感觉到轿子被抬起来,摇摇晃晃,往某个方向去了。
直到此时,秦清终于确定,她不是结婚,绝对不是!
轿子晃得厉害,秦清把两只手抬起来,想用嘴咬断绳子,可那眼看着并不粗的绳子,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咬断,反而好像是外面的人听到她在动似的,猛地掀开帘子,朝她看过来。
这次,秦清居然透过盖头,看到了那张脸。
是跟刚刚给她盖盖头的人一摸一样的一张脸,只是,这回她不是转了三百六十度,而是一百八十度!
她全身僵硬,终于再也动不了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下来,她听到外面喊了声什么,紧接着,几只手伸进来,把她强行拉出轿子。
出轿子的时候,秦清的头重重在轿门上磕了一下,盖头瞬间飞开,她看清眼前的人,是穿着黑衣,脸色青黑,嘴唇青白的何庸。
他像个僵尸似的,抬起双手,朝她一步一步僵硬的走过来,每走一步,秦清就更能在诡异的光线下看清他的脸。
她看到他的脸枯瘦干瘪,她看到他眼珠子一动不动透着浓浓死气,她看到他双手枯败,她甚至看到他脸上遮不住的一块一块青黑色的斑点。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可背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她猛地栽进他怀里,刚刚感觉到似乎是抱住了一具枯骨,她眼前就突然出现金光万丈,秦清甚至没来得急看清这是什么,突然天灵盖剧痛,她猛地翻身,坐起来了。
“小清!”
“清姐!”
呼喊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担忧,秦清颤抖的睁开眼皮,慢慢看清眼前的人。
抱着她的,是纪铮。
坐在她床对面的,是秦牧。
秦清缓了缓,想叫一声大哥,谁知眼眶一痛,眼泪就落下来,然后怎么也忍不住的,抱着纪铮就哭起来。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回来啊!”
她说的语无伦次,可也没人追着她问为什么,反而纪铮抱她抱的更紧。
秦清听到他胸腔里的声音,砰砰砰,像是疯了般的跳着,反而自己的颤抖好了些。她抬起头,迷茫的看着纪铮。
“你,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我……害怕,刚刚都叫不醒你。”纪铮声音温柔,抬起手,给她抹眼泪。
秦清这才注意到,他脸色苍白的厉害,大概真的是吓坏了。她很想说句对不起,可嗫喏了半天,挣扎了半天,反倒是眼泪又滚出来了。
她躲在他怀里,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听到轻微的咳嗽声,才醒悟过来,秦牧好像在她房间里。
“哥,你怎么来了?”她朝他看过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负责
秦牧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张嘴要说话,又咳嗽两声。
秦清着急:“你病了?”
“没事,大概这地方,就容易生病。”
秦牧放下手笑了笑。
如今是深秋了,原市的深秋的确冷的厉害,风又大,她们在沿海生活惯了突然来这里,的确容易感冒生病。
于是问题又回到,秦牧为什么会来这儿?
“路过。”
回答就这么简单了,剩下的,秦清自己脑补,猜测大概是秦牧出差回来,知道《泥土》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麻烦,干脆亲自过来看看。
知道秦牧不爱说话,秦清也就没多问,就是觉得有点儿丢人,当着哥哥的面儿扑到纪铮怀里哭的那么惨,倒好像他才是她的依靠似的。
她红着脸,把眼泪擦干净,下床就找个借口,去洗漱了。
好在洗的早,眼睛倒没有明显的肿起来,化上妆戴上美瞳隐形,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出来的时候,秦牧和纪铮都不在房间里了。
本来是好事,可秦清想到梦里鬼气森森的情形,就觉得后怕,赶紧换好衣服出了房间。
两个,不,是加上孟胥的三个男人,都坐在客厅里。
秦清盯着外面的情形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