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郑铎把车开到一个铁艺的大门前,有节奏地按了五声喇叭,电子锁自动开了,他将车驶了进去。
已经临近过年,前面的训练基地显得有些异常安静,后面的寄养犬舍却有些拥挤,郑铎把车停在后院,开了车门拖着有些不情不愿地杨东君进了一共有两层楼的“办公区”。
一楼大厅空旷得可以,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在看电视,看见他来了,伸了伸手,郑铎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中华烟扔给了他,他揣到兜里继续看电视,对伤痕累累的杨东君根本视而不见。
二楼倒是有些热闹,几个人挤在一间斗室里面开着空气净化器一边吞云吐雾打着麻将,郑铎敲了敲门,其中长得最高壮的一个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一直看麻将的女人,乐呵呵地走了过来,“你怎么才来啊……”
“你不是说还有两圈麻将吗?没敢快来。”
“两圈,我八圈麻将都打完了,刚才替我老婆打了两圈。”男人打量了一眼杨东君,“就是他受伤了?”
“是啊。”
“来吧。”
“不!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这是非法拘禁!救命啊!”杨东君大声地喊着,屋里打麻将的几个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不,他们听见了,只是觉得吵,离门最近的那个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杨东君傻愣愣地看着一左一右按住自己肩膀的两个人,“你们……”
“你放心,他们都知道,治外伤、骨伤,全a市所有的大夫加起来都没有我手艺好价格便宜,我就是吃亏在念错了系。”那个高壮男人说道,一边说一边带着他穿过走廊,在一间写着处置室的房间门外停了下来,拿钥匙开了门,也开了灯。
处置室里像模像样的有一张手术床跟无影灯,只不过尺寸有些小,墙上满满的挂着的都是犬类解剖图,正中间还有闪亮的兽医证……
“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郑铎使了个眼色,高壮男人从抽屉里拿了一支注射器,顺着他没受伤的一侧脖子,稳狠快准地将一管药推进了杨东君的体内。
过了不知多久,杨东君头晕脑涨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绑上了绷带,郑铎和那个男人正背对着自己聊天。
“今年的生意怎么样啊?”
“还好啊,现在这些人,花在狗身上的钱比花在儿子身上的钱都多,花几万块培养出一条好狗一点都不心疼,更不用说朋友圈里有一个人有这么一条好狗,别人就坐不住了,朋友介绍朋友,互相攀比着送狗来我这儿上学……”
“呵呵……”郑铎干笑了两声,“过年的时候寄养在你这儿的狗不少吧。”
“没办法,多数是些大型犬,又经过禁食训练,主人不在家也就是我这里能喂它们吃食物,扔在家里又都不放心,带到车上狗又遭罪,对了,听说你结婚了?都没请请哥几个?”
“我跟嘉木在一起都多少年了,你们想要我请客尽管开口……”
“这可是你说的……”高壮男人笑道,“对了,这人你打算怎么办?不行的话先扔我这儿,别人养了几只藏獒搁我这儿单独寄养了……”
“藏獒你也敢训?那狗傻得跟木头似的。”
“我可没训,就是养几天,过了年人家要带走的,说实话我都有点后悔了,那几条狗除了我谁也不敢喂它们,我昨天扔了几只活鸡进去,三分钟就被它们全扯碎了。”高壮男人向后看了一眼,“这小子……五分钟。”
郑铎笑了起来,“别别……”
“你可真是的,打女人的人渣,喂狗我还怕狗消化不良呢,那几只藏獒……就是扯碎了,都不怎么吃……”
杨东君吓得半天不敢说话,他真有些欠考虑了,从他听说的林嘉木和郑铎的事迹来看,林嘉木更有名些,郑铎更像是个保镖之类的,现在看来郑铎竟然是最黑的一个,也是,没有个厉害男人保护,林嘉木凭什么在a市这个历代来就被人说是最乱的码头混到现在的?
郑铎忽然转过身,拍了他包了纱布的胳膊一下,“别装睡了,麻药劲儿早应该过了,你没什么重伤啊,x光照片我替你留着呢,软组织挫伤,骨裂之类的,轻伤,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替你叫救护车咱们上医院。”
“你……”你现在怎么又同意上医院了?
郑铎微微一笑,他原来是觉得林嘉木实战经验不多,使甩棍跟电击棒的功夫全都是他无聊的时候教的,怕她下手没车没重真把杨东君打成重伤,去医院就不好看了,所以先送来朋友这里简单检查一下,没想到全都是“轻伤”。
“我要报警!”
“谁要报警?”一个男人没敲门就直接近来了,“郑铎!你怎么跑这儿来躲清静了?”
“你?你不在街上值班保卫人民群众,跑这儿干嘛来了?”
“我被排到大年三十值班了,今天轮休,带孩子来看狗。”刘警笑道,“郑铎你个大抠门,大过年的也不让老闻休息,带人去医院会死啊?”
“我要报警……”
郑铎拍了拍刘警的肩膀,“这位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你问问他,你录像里的这些罪行,该怎么判。”郑铎把手机递给刘警,刘警看了两眼就皱起了眉头。
“夫妻?”
“嗯。”
“夫妻吵架也没有把人往死里打的,这事儿可大可小,女方要是撤诉不追究就算了,起诉的话按现在新下发下来的文件,是要刑拘再依照相关法律提交司法的,没有致残而是轻伤,量刑是不会太重,可如果是有公职的话,触犯刑律被开除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