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什么?”他一边打开胡桃木制成的柜子存放食物,一边嘱咐道,“别挑食啊。”
“这里不比在城市,你要是挑剔,就只能饿着了。”
“我不挑。”沉如烟笑眯眯的,“哥哥做什么我吃什么。”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二楼的油画,“这幅画”沉如烟抬着头思索,油画里的少女长发飘逸,她坐在一只小船里,面容忧愁。
国人的家庭装饰讲究喜庆,寓意美好,但是这幅画,她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吉利。
“叫做《少女夏洛特》。”沉遇白脱了外套,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缓缓走上楼,“囡囡知道么?”
沉如烟乖巧地摇摇头,她知道沉遇白学识渊博,一定会替她解释。
“油画里的女孩受到魔法的诅咒,只能从镜子里看见外面的世界。”roùsнùwù.vìp(roushuwu.vip)
沉遇白一步步走向她,眸色平静:“有一天,她在镜子中看见了意中人,于是乘着小舟去找他,可没想到诅咒显灵,镜子破碎。”
“可明知前路危险,她仍然毅然决然地寻找心上人,最后这条小舟载着她顺水流入了静谧的死亡。”
“为什么要挂这幅画呢?”
她看着哥哥淡然的模样,画里的腐朽气息让她脊背发凉。
“她原本被困在小岛上。”
沉遇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下回答她:“这就是逃跑的代价。”
“逃跑?”
沉如烟显然没意会到这幅画背后的寓意,沉遇白不以为然,随口问了句。
“囡囡不会走的,对吗?”
沉如烟使劲点点头,沉遇白这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来。”
“我带你看看卧室。”
刚到门口,一眼望去的便是厚重的帷幔,床沿用的是黑胡桃木料,上面盘着繁重复杂的花纹,天花板的吊灯发出冷冽的光亮,墙壁的阴影透过灯光投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她走近看,床单的触感极好,四角处缀着蕾丝,一直垂落至地面,右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陶瓷音乐盒,上面用水彩画了一对情侣。
沉如烟想到,以后会和哥哥在这张床上做爱,心跳倏地漏了半拍。
“买下这栋城堡,是不是很贵啊?”她不知道说什么,现在问这个,到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沉遇白倒是眉眼一扬:
“还好。”
“囡囡喜欢就好。”
“喜欢。”
她伸出手抱沉遇白:“谢谢哥哥。”
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床的正中央摆着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
沉遇白替她打开,映入眼帘一条鸽血红宝石项链,沉如烟怔怔望了几眼,殷红如血,色泽极为纯净,而且重量足足有七克拉。
他苍白的手指绕着项链,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耀眼的红静静躺在沉如烟修长的颈上,好像镶嵌进去似的。
“生日快乐。”
沉遇白低下头吻她,沉如烟仰起头,同样攫住哥哥的唇瓣,甜蜜的喜悦一点点荡漾开来,像波澜的湖面,起伏不定。
她成年了。
小岛附近荒无人烟,沉遇白从巴黎的甜点房里订好了蛋糕带过来,他做了简单的两菜一汤,开了瓶波尔多红酒。
之前在巴黎的时候,沉遇白给她在香榭丽舍大道的手工坊里定制了一条裙子,定制期限为半年起步,沉如烟换了件在商场里新买的白色羊绒裙子,见沉遇白给她倒了酒,故意问道。
“哥哥不是不让我喝吗?”
“今日破例。”
沉遇白端起酒杯,望着她笑。
“庆祝你成年,干杯。”
走廊的烛灯被他全部点亮,沉如烟望着酒杯里自己小小的倒影,尝试性喝了一口。
刺激的葡萄酒味让她忍不住咳嗽,沉遇白抿唇,而后噗嗤一下笑出声。
“别勉强。”
沉如烟感觉到今天哥哥的心情特别好,沉遇白喝了不少酒,他向来克制,但到了法国之后,整个人都放松许多。
她看哥哥的面颊浸了一丝红晕,推断沉遇白醉的不轻,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囡囡啊。”
吃完饭后,沉遇白半躺在沙发上,柔声唤她。
“过来。”
沉如烟只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停在那里,眨眨眼:“不要。”
她知道沉遇白想干什么,故意说:“我那个来了,不方便。”
“嗯?”
沉遇白倒是一脸诧异,似笑非笑道:“我意思是。”
“坐我旁边,说说话。”
靠。
沉如烟又被反将一军,尴尬地要死,只能找了个最远的沙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