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姓男子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冲着站得稍远一些的云义,继续问道:“那你呢?”
“那得先看看,是什么样的盟友。”云义可没有小公子那么会察言观色,加上以前的一些经历,让他心中有个结,当下老实地将心中的想法讲了出来,“如果对方是敌人,那就算不上出卖,顶多算是利用。”
还真是够实诚!罗尘忍不住嘴角扯了扯,没想到云慧那么狡诈,她弟弟却没什么心眼。
云姓男子紧盯着他,追问道:“照你这么说,他们明着跟我结盟,暗地里却找人来对付我,是没有错的咯?”说话间抬起手,指了指同样有些惊讶的倾锋跟裳禾二人,接着道,“那他们背着自己的主子,跟我通风报信,暗地里泄露自己主子的行踪,也没问题?”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严厉,甚至带着一丝杀气。
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有一种错觉,如果云义的回答不合他的意,分分钟能被他毙于掌下。
云义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这都是你的一家之言,难道你就没有出卖过他们吗?不然的话,为什么刚刚还被说言而无信?让我说,不守信的人,本身的品格,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向对守信二字,看得极重,不然也不会丢下受困的二姐,带着才认识的唐大小姐逃跑,更不会在与之失散之后,想尽办法找人救她。
按照他的想法,心中最牵挂的,自然是从小疼她的二姐。那位唐大小姐来头再大,那又怎样?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答应了二姐,而二姐又答应了别人。
他要替二姐,完成这个承诺!
这,才是他拼命的理由,仅此而已!
罗尘赞许地点了点头,对这个小子,真是越看越顺眼。
云姓男子目光如电,冷冷地s向云义,身上的披风更是无风自动,整个人气势突变,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紧盯着,同样对他怒目而视的云义,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哼!”云义不屑地嗤了一声,傲然道:“我既然敢说,就没怕你报复。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纠葛,我只说出我看到的事实!”说到这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接着道,“谁都看得出,这个人伤得极重,如果不快点找个大夫医治,怕是性命难保。有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你枉顾他人性命?而且,刚刚来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你在跟他交手的时候……”指了指满身是血的倾锋,又指了指旁边的裳禾,“将一枚银针打进了这位使双钩的身上。虽然你做得很隐蔽,但是可惜,月光出卖了你。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你……”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在指着云姓男子的鼻子骂了。
云姓男子不说话,只是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云义义涨红着脸,愤填膺地对他大声呵斥,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罗尘则是一脸的目瞪口呆,心中仿佛有一万头俊马奔腾而过:这就是云慧口中‘老实敦厚、温良谦恭’的弟弟?
倾锋听到云义的话,这才知道裳禾也中了招,满脸担忧地看着他,目光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裳禾则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打紧。不过,想必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根随着血y不停游走的银针,对他的筋脉伤害有多大,要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支撑,此刻的他,想必已经倒下了。
“你骂够了没有?”
趁着云义大口喘息的功夫,云姓男子终于冷冷开口,语气很平淡,仿佛被骂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云义滔滔不绝的这一通骂,可谓是把这几天憋的怨气,全给骂了出来。听到云姓男子的话,他很想大声说‘还没骂完’。
可惜他刚刚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加上情绪激动,现在脑子有点晕。只得双手撑住膝盖,努力控制着平衡,哪里还能回答。
云姓男子见他不出声,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一旁傻了眼的几人,语气冷漠地道:“既然他说我做的不对,那么你们走吧!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倾锋还待说什么,裳禾却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目光看向地上的中年男子。倾锋的神色顿时有些黯然,不过还是跟裳禾合力,架起了昏迷不醒的杜仲谦,朝一旁的树林走去。经过云义身边的时候,对他点了点头。很快,几人便进了树林。
“我们也走吧!”
云姓男子静默良久,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便朝黑石的另一边,那片带着神秘色彩的花海走去。
小公子收回打量云义的目光,用剑拍了拍同样满眼惊叹的巴朗,见他转过头,下巴朝云姓男子离去的方向扬了扬。
巴朗这才回过神,再次抓起脚边的大布袋子,跟在了后面。只是之前一只蠕动的大布袋子,现在已经静悄悄的,没有了任何动静。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罗尘从一块石头上跳了下来,走到云义身边,有些兴奋地道:“云家小子,胆色不错!”说完冲着抬眼看来的云义,翘起了一个大拇指。
云义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这位打着二姐的旗号,骗他跟来的青年男子,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毫不气地直接问道:“是你说有我二姐消息,我才跟你来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我二姐在哪里?”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因为二姐曾经说过,要想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假,就要认真观察他说话时的表情,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能错过。因为人在说话的时候,总有一些细微的表情,会在不知不觉间地暴露他的真实想法。
听到他的话,罗尘忍不住笑了,知道自己要是不拿出点干货来,这个一根筋的小子,没准把自己也捎带骂上一顿,这要是被云慧那丫头知道了,保不齐怎么笑话自己。
当下不敢迟疑,赶紧从怀中取出了之前的那个信封,举到云义的眼前,让他看得清楚一些,嘴里却道:“我可不是那家伙,喏,这可是你二姐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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